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19节 (第1/3页)
云卿冷汗涔涔。她不得不承认,慕垂凉的影子近日里开始无孔不入,那个来了又去、从不在她身边久留的男人,早就能够操纵他存在的痕迹。就如同今日,明明不出现,却能够让人咀嚼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深思。 “云姑娘。”房门外头,宋长庚在敲门。 云卿小心擦拭了额头的冷汗,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凝出一个笑,吩咐道:“请进。” 长庚将一壶热茶放在桌上,然后说:“秋凉了,爷吩咐小的交代小姐,这受伤的手腕子最是娇气,怕见不得凉,要尽早了多缠一些棉布护着,切不可大意。” 云卿一愣,低头看向那只受伤的右手腕子。 那只手腕子让商陆请来的各路神医细细照料过已经没什么大碍,平日里也只在阴天下雨才酸痛难当,她又不常拿重物,疤痕又消退了七七八八,极少让人看出来。连向来疼她的府尹夫人和御史夫人,都不晓得她手腕子曾受过那么重的伤。 云卿简直无话可说,这个慕垂凉,她摇头叹气说:“罢了,罢了!哎……” “云姑娘……” “烦请退下吧,我歇一歇。” “是。” 可是没等长庚关上门,云卿便抬头喊:“公子——” 长庚一愣,抬头看向云卿。 云卿苦笑着摇头,然后斟酌着措辞道:“若是方便,转告你们爷,心意我都领了,多谢他。” 长庚点头关门离去。 云卿在那间房里独自坐了许久。有太多的利弊需要权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下定决心。她很明白,当慕垂凉下一次回来的时候她能看到怎样的结果,而他又想看到怎样的结果。 一想到这些便甚是疲惫。 一杯一杯,自斟自饮,不知何时才恍然明白过来这里竟然是慕垂凉歇脚的地方。不为的别的,只因墙上挂着一幅墨宝,落款是一个沉稳遒劲的“凉”字: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云卿双目一阖。似被灼伤。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云卿猛然睁开双眼——苏记! 一把拉开门,云卿三步并作两步赶到窗边,蒹葭和芣苢也紧张起身看向窗外。云卿目光一扫才发现全馥芬已经只有他们三个客人,宋长庚正亲自在一旁盯着,碰到云卿目光便冲她点头以示放心。 “怎么了鬼哭狼嚎的?”苏老爷舒服地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出来问,“急赤白咧地跑回来,又只哭不说话,你上坟呢?” “呸呸呸,老爷是怎么说话呢!”苏三姨太嫌恶地抖了抖帕子,看着跪坐在苏记门口兢兢战战的人问,“什么事?” 云卿和蒹葭相视一眼,连着芣苢在内,三人都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船、船……”那人一边嘶嚎一边猛扯苏老爷的衣袖。 “船个什么劲儿啊!还不快说!” 苏老爷自然知道个中缘由,脸上猛然浮出惊恐神色,然后蹲下矮胖身子强行将那人往屋里拉,不一会儿只听苏三姨太一声尖叫,然后苏老爷惨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地从苏记跑出来。 云卿和蒹葭同时长嘘一口气,颓然坐下,手都是瘫软的。 “成、成了吗?”芣苢结结巴巴地问。 云卿口干舌燥地点头,船,来人的惊恐,苏三姨太的尖叫,苏老爷惨白的脸,所有的一切都印证了云卿之前的猜测——船出事了! 蒹葭为她斟茶压惊,良久才问:“很顺利。那么接下来呢?” “吩咐孙成做准备吧,让他和赵掌柜做好准备,不日衣锦还乡!” 这样的一个家要败,真是全然不需云卿费心。但是事情走到这一步实在难免不感慨,很快,很快苏二太太和小雀儿便能重回苏记,很快苏行畚便再无嚣张害人的本钱了! 不经意间目光扫过宋长庚,只见他罕见地露出个极深的笑,与云卿目光相接时也不回避,而是明显赞赏地点了点头。 苏记的事一切按部就班,那么岚园那边呢? 不论是裴子曜还是蒋宽,有些事似乎的确需要在慕垂凉回来之前快刀斩乱麻了…… 037 东风 不出三日,苏记船破灯毁的消息就已经不胫而走,传遍了物华城每一个大街小巷。但苏行畚等人尚未归来,是以关于苏记沉船之事仍是众说纷纭,各种猜测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 岚园外头那摊子事着实让人心里头添堵,云卿也懒得再劝那两位大少爷,便日日来全馥芬喝茶。还是慕垂凉喜欢的老位子,一面靠窗,三面隔着湘妃竹骨的清爽帘子。长庚为她们准备了红泥小火炉和一把小陶壶,还有各种精致的小点心。却不料连全馥芬这素来客人少、地界静的地方都有人兴致勃勃地谈论苏记。 邻桌的一位长者说:“那船瞧着可真是精致,怎么就让水浪轻轻一扑就散了架子呢?听说那船是旁人转手半卖半送的,别是让人给坑了吧?” 长者对面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