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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懂,”澧兰微笑,“哲学对我一向是晦涩的。我的逻辑性不好,清扬在这方面远胜过我。” 清扬冲着浩初挑挑眉,“澧兰,我问你,对你来说,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存在的意义?哲学层面的思考我做不了,我只能从世俗的角度回答你。”以前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做周翰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陪伴他、襄助他。往昔不可追!“每个时期想法不一样。现在吗,就是要去壮游,去有趣的地方,做有趣的事,结交有趣的朋友,比如清扬你,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再去爱一个最有趣的人?”清扬追着问。 澧兰一愣神,低头去看面前的Cafe Express Flore,这里的招牌咖啡,很浓郁,有醉人的杏仁果香,一如她曾经与周翰的爱。以后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惦记着这杯咖啡。 你有没有在很年轻的时候爱上一个人,经历那种可以使山河崩颓的爱恋,那爱恋灼痛五脏六腑,即使要毁掉人生,也不舍得放手;就算是错,也错得如此美丽!绝不后悔! 清扬这女孩儿哪都好,除了一点,心不细,在感情方面。浩初心里叹息,去握澧兰的手臂。 “爱过了,”她微笑,“所以不负韶华,不负此生!”她以咖啡为酒,碰了碰浩初的杯子。 浩初心疼得直咧嘴。 周翰站起来,泪中带笑。他心爱的小女孩儿,他如斯负她,她心里再有积怨,她对她付出的爱亦无丝毫悔意。不负韶华!不负此生!他反复念着,他今生有幸遇见澧兰,也是不负韶华,不负此生。他刚才还妒忌澧兰时时记挂着经国,现在豁然开释。 1929年圣诞假期澧兰她们和浩初一起游历了奥地利、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之后清扬来电说,“澧兰决定去德国海德堡大学,旁听艺术史。”周翰觉着他的心就要枯萎了。一年又一年,思念把他的心磨得百孔千疮,趋近麻木。他了悟当年澧兰也是这样等他回来,年复一年,他深悔自己当年的无情。 “你也去!”他回复,就这半年了,如果届期她还不回来,他就去欧洲抓她回来,他不能再等! 顾园阖宅的仆役们都知道有几样东西他们要格外小心,万万不能损坏:大少奶奶留下的钢琴和古筝、满架子的书、九口皮箱以及大少爷自己的两口皮箱。钢琴和古筝都是大少奶奶刚来顾园时添置的。明明楼下起居室里就有德国出品的Steinway sons钢琴,大少爷还是在大少奶奶的书房里添置了Bosendorfer钢琴,据说是奥地利生产的名琴,音质独具一格。昔日澧兰得周翰宠爱之盛、眷顾之隆,一时无两,仆役们谁也没想到他们二人会有今日的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