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X_瓜熟弟落(三)假美娘坐拥戏园坊,真娇娥麾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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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熟弟落(三)假美娘坐拥戏园坊,真娇娥麾 (第2/3页)

 他不是虞姬,没那个命,他是乌骓马,长嘶放逐。

    出宫那年,他承蒙一位小王爷照应,携了不少财物宝贝,落在这个大院里,同当年散了的伶官一起,召徒唱戏,关起门来弥补心口的洞,就像他空荡荡的下体——那里也有个洞的,借光窥视,别有洞天——

    他端坐在屏风之后,傲睨众生在困苦厄运里挣扎,仿若大清的太后,坐拥自己的小型皇宫。

    往事如烟,散了就散了,他回神问道:“会唱吗?”

    唱什么?自然是京戏,那外头院子里练的可都是唱念做打的基本功。

    两个瓜子没学过,但自小跟着杂技班云游,也是听会了几段,

    大瓜子答道:“唱倒是没唱过,我和弟弟就能哼一句《女起解》。”

    “唱来!”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小瓜子不如大瓜子这般熟练,只待她唱一句,他跟了一句。

    “娘娘”咂咂嘴笑:“女子有个男声,男子倒有个女声,怕不是当初在肚子里把嗓子长错了吧。”

    严钏展了眉:“您瞧,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了!”

    “哈哈,只是……”

    “娘娘”搁了烟杆扶额:“京师戏园向无女座,早些日子这女娃倒是可以去崇雅社学科,可惜散了,都去了奎德社,庆鳞社坤班……我这一小小戏坊,可未曾收过一个女科,”

    严钏笑:“万事都有头一回,这孩子基本功倒是更扎实的,这嗓子可以唱生角儿,……不过,若您实在瞧不上,咱就卖到那胭脂胡同去。”

    大瓜子眈眈听二人对话,心头愈慌,虽不知那胭脂胡同是个什么地方,单是想到要和弟弟分开,她就不行,也顾不得礼仪,直接跪地央求:“徐老公,严师傅,求您……您们,别把我和弟弟分开……我,我唱不了戏还能帮您们干活……伺候您们……”

    小瓜子一听这话,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便也一同跪了下去磕头:“徐老公,严师傅,姐姐去哪我去哪,姐姐不留,我也不留!”

    “娘娘”抬了抬眼皮,漆黑的桃片眼里露出些许兴味,轮流看了看两个孩子,不禁讥讽:”亲姊弟是分不开了?

    “分不开!”小瓜子应和。

    “娘娘”噗嗤笑了,翘起兰花指,指向两个孩子:”不怕吃苦挨打吗?”

    他的手枯糙瘦长,戴了两只金护指,指尖儿似乎能戳到眼珠子里去,大小瓜子不禁打了个颤。

    但却又四目一对,铿锵回答:”不怕!”

    练功的苦也不是没受过,外头那些——练旋子,侧空翻,筋斗踢腿,下拱打挺……就跟杂技班练得差不离,从杂技到戏班,到了哪儿都是挨揍、都是吃苦。

    “娘娘”递给严师傅一个眼神,严师傅立刻点头,上来提了两个孩子的衣领子就往外走。

    “从今儿起,你们进了我这园子,可就是我的人,我的人,可就得听我的令,我买你十年,收进银两归我,天灾人祸,投河觅井,伤亡死病,各有天命……若违反我令,私自逃逸告密者,打死无论。”

    徐老公的尖嗓子如唱如吟,如同从前他在殿前唱喏——他打小也是个好材料,可惜,时不待我!

    大瓜子小瓜子印了朱砂泥印,几个师傅就领着到后院剪发洗脸换装,不大一会儿,两个崭新的小人儿来到前院同师兄弟们打照面,这才看出,剃了光头的是弟弟,蓄着短发的是姐姐。

    一模一样的脸,盯久了就逐渐看出差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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