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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四) (第2/3页)
她都如此,这让李承业感到无趣。 女人偶尔有笑得很安静的时候,好像她有她自己的世界,但李承业对那不感兴趣,就算有他从没见过的东西,那也是无趣的。 送走镇长和商会的老板,她邀李承业上楼去看为图纸。镇民集资加上商会出资,为李承业铸像,这些都交由薛留琴操办。 她脱下绣有缠枝花草的披帛。金黄色的花,那是传说中的忘忧草。她放下它们,花朵坠落。她还穿着一长片墨绿襦裙,肩头肌肤是透光的玉的质地。 李承业余光瞥见她在解系带,出声制止:“大姐,我是个正经人,你再这样我嚷了。” 他没记错的话,女人大约叁十来岁,是李一尘手下负责情报的薛明的养女。她们一双姐妹,一个叫枕弦,一个叫留琴。小时候李承业跟着母亲在李家别院住过一阵子,认识了许多人,薛留琴在他印象中是一个喜欢抹香粉的姐姐,那时李承业自卑又自傲,有心亲近她,却听见薛留琴暗地里说他是外来的野孩子,从此绕着她走。 昨日他外出打听消息,发觉有人尾随,甩开那人后,反跟踪那人,如此来到薛留琴的住处。 多年过去,她还在用以前的香,一下就把他拉回到受辱的记忆。她的身体依旧柔软,佯装无意地擦过他的手臂时,温香的感觉便留在了上面。李承业被刺激得心念一动,身子有些发硬。 他沐浴过后才和周迟吃晚饭,把被碰到的那块地方擦了好几遍,也不知周迟有没有闻出些什么。 薛留琴道:“薛公希望你回家,只要你答应,我,也可以给你。” 李承业觉得可笑至极:“一个普普通通的过路人,不张扬,不惹事,过普普通通的日子,不过路上砍了棵树,招来一堆看热闹的,把他当猴子圈起来,我竟不知道天底下有这等稀罕事,什么两镇交恶,除非神迹降临,否则不得往来,那些杂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还在赌气?” “哪里,您是贵人,我什么都不是。” “当年你认我做姐姐,忽然有一天就冷淡了,我想,你是不是听到一些无心之语……” “我还有事。” 薛留琴叫住他:“二郎,你变了许多。” 李承业不吭声。 “那件事,你不要怪薛公,他是为李道长好,再说,公主不是安然无恙么。”她继续说道,“你晚上会做些什么?” “买菜,做饭。” 女人惊讶道:“就这样?” “嗯。” “你走吧。” 李承业转身就走。 “等等。”女人问,“汝执剑之手,岂能甘心为油盐所污?” 李承业回头看着她。 “罢了,你去吧。” 李承业还是走了。 真是糟糕的一天。 ……也不尽然。 他确如他所言,这家买了腌菜,那家买了一尾新鲜的活鱼。鱼拍击尾巴,无声地控诉,水花溅在渔人身上。肉里带刺,个性也长着刺。李承业霎时相中了这条鱼。 菜场让他心情变好。薛留琴曾说他不登大雅之堂,也许没错。 天上聚了层层密密的云。李承业赶在日落之前回到客栈,先是将鱼放进后厨的池子,再上楼转了一圈,瞧不见周迟人影,便去找掌柜的。掌柜的派人接过他提的菜篮,拿着钥匙带他去到客栈后院,一个话事的,一个跟班,外加李承业,叁人踏着开满玉簪花的石子路,穿过叁四道虚掩的门,又过了一座桥。李承业往四处看了看。几个门洞上面似乎都有匾额,庭院有些花树不常见,不像南北往来行人落脚的住处,倒像贵人住的地方。最后他们停在一片湖泊前,湖上有兰桥画舫,都是石头砌的,门窗做旧,红漆斑驳,犹有几分前朝遗韵。天还未黑,里头已点上了灯。微弱的光是风雨前夕的漏网之鱼。 周迟没危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