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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第4/4页)
是羞于将肌肤示人,更衣时便无人看着,也要悄悄的背身向里。只在不经意垂头时,露出白皙的脖颈。她在灯下读书的剪影那么安静和秀美。漆黑的头发映着橘色的灯火,只用一枚长簪挽起固定。 苏秉正总是想亲手拔去她发间长簪,他能想像她的头发盘绕解开的模样,必定像曼珠沙华伸展着花丝,而后瀑布般流泻满背。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便在她暖暖的被窝里,沉沉的睡过去了。 一直到十四五岁的时候,他也还是在梦中这么想象着。可是那年梦里他俯身去嗅她发间的清香,忽然便想品尝她的肌肤,便伸手拉开了她的衣带。那总是将她包裹得牢牢的深衣滑落及地的时候,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喜爱便化作洪水泛滥奔涌,再不能遏制了。 那深衣长簪便是他最初的妄想。 可他从来也没有得到过。 他站在门口望了她一会儿,恍然有种脑内妄想被卢佳音窥破了的羞恼。 宫里是不流行深衣的,大约整个长安流行的夏衣都是博罗长衫。纵然是秋衣、冬衣,姑娘们将长裙系得高高的时,也总爱将对襟襦衣开得低低的,露出胸前白皙丰润的肌肤来,她们确实都有天鹅一样美丽的胸脯。但苏秉正不爱那些,因为她们不是阿客。 卢佳音在乾德殿确实住了太久了,苏秉正想。她正越来越多的窥见他的隐私。 差不多是时候让她回去了。 阿客其实也不愿意留在乾德殿里。 跟天子住在一处,和脚上套了镣铐没什么区别。事实上就连手与口都是不能自由的。 她舍不得离开,只是因为她的儿子在这里。 不过不要紧,她想,在苏秉正跟前,三郎能受什么委屈?何况这只是短暂的分别罢了,等九月里卢毅从涿州回来,她抚养三皇子的事大约也就没什么变数了。 所以听苏秉正对她说“搬回瑶光殿”,她也并没有过度流露不舍之情。 正文 18旧情(一) 然而要说马上就离开,也没那么容易。 这个下午小皇子醒来找不见卢佳音,不多时就开始哭,连奶都不肯吃。一直哭到没力气了,才抽抽噎噎的准乳母来喂,喂下去不多时,打了个奶咯就全吐出来了。 婴儿吐奶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苏秉正哪里知道这些?心疼得不行,令太医即刻前来会诊。 等太医的功夫,小皇子哭,苏秉正笨拙的抱着他哄。乳母们更不敢解释。采白倒是可以宽慰几句,然而听到小皇子哭,就又想到他死去的阿娘,越发觉得酸楚。竟替苏秉正默然垂泪起来。 阿客早料到,孩子醒来找不到她,肯定要哭闹。因此从萧雁娘殿里出来,就直接往乾德殿去探听状况。 去了就看到太医们行色匆匆,躬身鱼贯而入,先就被吓了一跳,忙拉住个小宦官询问。问出是小皇子哭闹、吐奶,才松了口气,一时倒不知该觉得好笑还是难过了——原来黎哥儿这样的男人,当起奶爸来也会变得笨拙可怜起来。 她抽身要走,已经步下高台,便听见身后有人唤:“贵人且慢!” 回过头,便看到先前她拉住问话的小宦官提着袍子跑下来追她,“陛下令贵人入殿说话。” 太医医病是本职,哄孩子就是外行了。又不能当着皇帝的面做鬼脸摇拨浪鼓,一群男人束手无策。 阿客进去的时候,小皇子已经连抽噎的力气都没有了。跟小猫似的趴在苏秉正胸前,不时委屈的抽一下。大眼睛哭得通红,眼泪还满满的,精神着不肯睡过去。然而苏秉正知道这安静也是暂时的,稍有些力气他立刻就会再哭起来。只抱着他焦急的踱来踱去。 小皇子正酝酿着,猛然就看到了阿客,立刻又把嘴巴咧得四四方方的,哭得眼睛都挤了起来,憋得脸通红。 阿客忙上前去跟苏秉正行礼,苏秉正心烦的道一声,“行了!”就把孩子塞进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