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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祭 (第1/3页)
红妆把东西收拾好了,其实也没多少,就几把武器,一串佛珠,来的时候是这样,走的时候多带了个季寒初。 在走之前,她特地让季寒初把身上东西都擦了擦,确保没有沾到追踪香。 在他擦拭的这段时间里,她溜出门,去找了柳新绿。 听了她的描述,柳新绿表情有些奇怪:“没有这样的吧……”这也太草率了。 红妆:“你管我呢,给我就是了,赶紧开个价。” 柳新绿想了想,咚咚咚跑上楼,跑到自己房间里翻腾了一圈,找出一块红盖头,递给红妆。 “这是我成亲时候用过的,一直收着。”她把红盖头递过去,顺道从柜上拿下一瓶酒,一起给她,“送给你,不用钱。” 红妆看一眼红盖头,再看一眼她。 柳新绿没好气道:“真不要钱。” 停了停,又起了好奇心,“你怎么突然又打算带上小季公子了?不是说不要他了吗?” 红妆没回答,晃着那块布,盖头有些旧,但保存得十分完好,轻飘飘的,照得她神情有些温柔。 柳新绿:“你俩以后都不回来了?” 红妆折了折红布,慢慢往上走:“你什么时候见过私奔还带故地重游的?” “……” 也是。 * 红妆开了门,神色很平常,走到季寒初的身边,托着下巴看他。 他把东西都清理了一遍,捏捏她的鼻头,说:“没问题了,走吧。” 红妆黏到他身上,亲亲他的下巴,“等一下。” 她把那块红盖头展开,覆在自己头上,昏黄的烛火里,面容难得有了丝害羞。 “我听说中原礼仪都是这样的。”红妆托起他的手,把盖头的一角塞到他的手里,要他往下拉。 季寒初僵了僵,手上没有动。 红妆握着他的手,伸到盖头里用舌尖舔他的指尖,“为什么不动?” 季寒初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觉得叛族都不是儿戏,可这个简单到简陋的婚礼像极了孩童玩耍,他低哑着嗓子说:“男女结百年之好,上拜天地,下拜高堂,三媒六聘……” 红妆咬了他一下,口吻轻佻:“反正你和我都没爹没娘,高堂就省了,直接拜天地吧。至于三媒六聘什么的,以后再补。” 说完不等他反应,拽着他的手就把盖头从脑袋上扯下来,因为动作太快,头发都乱成一团。 红妆搂着他的脖颈:“好啦,小郎君,以后我们也算有名有份的了。” 季寒初沉默着,伸手帮她将头发抚平,掸了掸衣服上上的褶皱。 红妆抱紧他,“你还撑得住吗?我们走吧。” 季寒初轻轻点头,附耳说:“以后我会对你好。” ——以后我会对你好。 可他们还会有以后吗? 人的一生是孽与情的轮回,爱恨嗔痴最后都会化作一捧烟灰,消散天地,无处可寻。 但行过的万里路,欠下的良心债却永远会留于世间,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欠我的皆已偿还,我欠的才刚开始。 * 姑苏季家,山雨欲来风满楼。 季之远转头,目光飘向远处别院露出的一角屋脊,眼中阴鸷丛生。 那是季寒初的住处。 他默不作声地盯着屋脊上的神兽,手指扣在轮椅把手上,用力到指节仿佛要断裂,因为太过克制浑身都在颤抖。 心里仿佛变成一锅即将煮沸的水,把所有情绪压抑在水面下,咕咚咕咚,往上冒着泡,马上就要彻底爆发。 “季、寒、初。”他眯着眼睛,双眸赤红,仿若泣血。 他脑中又浮现出那句“私心太过”和“我不悔”,反反复复,像催魂的诅咒一样,一直在心头萦绕,折磨得他快要发疯。 殷芳川死了。 他的芳姨死了。 死得很凄惨,和殷远崖一样,七窍流血,死不瞑目。到死都没能等回自己失踪多日的女儿。 他招来身边的小弟子,问:“阿烬呢?”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