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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3/3页)
了。” 我打了个哈欠:“别废话,你若喜欢吃,我让人送你府上。” “姑姑,就这么说定了。”少年郎所执的白子终于落定。 我跟着捏起一颗黑子,杀他个片甲不留。 少年郎尝试到了挫败感,呆滞了片刻,又重新振作起来:“再来。” 我却把黑子往棋盘上一撒,哈欠连天的道:“你还太年轻了。” 初拂不免沉痛的道:“阿龙,你连滕少都打不赢,枉费我苦心教你。” 我翻了个白眼:“教他的人是我师兄。关你什么事。” 少年郎挠了挠后脑勺,笑容腼腆:“初拂师父也是教了的。只是我对棋艺不太精通,不如姑姑造诣深厚。” “那是,她这三脚猫棋艺,还是梨落公子手把手教的呢。”初拂洋洋得意道。 这少年郎正是师兄的亲传弟子。亦是如今滕家风极一时的人物。滕龙若有所思道:“可我明明步步为营,怎么会败得如此快?” “你就是太小心翼翼了,每落一子必求尽善尽美,可人世间哪有如此圆满的,你输就输在不敢放手一搏。”我道。 “姑姑……” “你还是个孩子,一定要意气用事,随心所欲。有谋略是好事,可你缺乏相应的胆气。”我想起第一次初见他时的情景,时过境迁,不变的依然是他谨慎的心思。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这么说吧,你在滕家军摸爬滚打,靠着自己才走到今天这步田地。正因为吃过常人没吃过的苦,才会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基业。可我曾看过你的战术,在和离州少主对峙的时候,明明是步步钻营的打法,最后落得满盘皆输的局面。你可知,你比离州少主差在哪儿?” 他望着我的眼神迷茫又困惑:“不知道。” “在于不够莽。”我托腮笑道:“比起那些精妙的战术,你缺乏勇猛的决心。你的路长着呢,千万不要被人摸清路数,到时候你还按步就章,他更能见招拆招。” “姑姑,”正因为我提到景却,算是说到他心坎上了,滕龙唤我一声,低垂头闷闷不乐:“我确实不如他……” 滕家和离州抗衡斡旋多年,从我和白端,到如今他和景却。 命运仿佛是一双无形的手,将局中人来回的拨弄。 这段时间,离州趁机吞并了附近几座城池,波及到了兑州。 君帝给滕龙不断施压,让他止住离州的迅猛攻势。 滕龙向君帝请求恢复滕歌总元帅之职。 君帝尚未做回应。滕龙这次进宫,不仅仅是来看我,还打算再次谏言。 “我师父不世的将才,岂能受困于小小的府邸?”他义愤填膺的说着,而后想起我的遭遇,又降了尾音:“姑姑亦是如此。” 我知道离州为何摒弃初心,由原先的守转为攻势。任景却再想翻出浪花,也得有好舵手帮衬着才行。 而今普天之下唯有一人,能敢同君帝和傩教两厢势力叫板。 他也是想通过这个方式告诉我: 他来了。 我用茶水的蒸汽掩饰自己苦涩又欣喜的心思,见滕龙实在烦恼困惑,便冲他招了招手。趁滕龙伸头过来时,揉乱了他打理好的发:“金龙不会困于浅滩,但会卒于油锅之中。有的油锅是大火熬制,油渍扑面,让人疼得一跃而起。有的油锅就不一样了,温水慢煮,教你无痛无觉的熟了。你是滕家的厚望,是师兄的弟子,你不敢让他们失望,所以走得缓慢又艰辛。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你孩子时候遭遇的那些事,都只是人生中的一部分。你现在可以选择远走高飞。” “我如果走了,”他迟疑:“滕家怎么办?” “师父他老人家窥破天道,看样子离飞升不远了。师兄也没有什么沙场点兵的心思了。至于我,困在朝霞宫一亩三分地,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可你毕竟不同,滕家有我们搭进去就够了,你该有自己的宏图抱负。”哪怕滕家只剩他一个,也希望他能够自由。 我摘了一片芭蕉叶遮挡住阳光,余光瞥见假山石后面成群的宫女,在偷偷望着我身边的少年将军。 我被阳光熏得困意上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滕家世代忠良的名声,都是靠禁锢数代人得来的。我私以为,得明主才可谓忠臣,侍昏君只是助纣为虐的……狗腿子。” 滕龙目光一紧。 我又缓缓道:“我们已经做很多年的狗腿子了,你啊……你可长点出息吧。” 滕龙抱拳:“知道了姑姑。” 少年到底没留朝霞宫吃晌午饭,害得宫女们对我心中有气,给我的饭都少盛了一半。初拂啧啧道:“你是想让他叛……” 那个“离”字还未说出口,便被我给瞪了回去:“你是不是吃饱撑的?” “好好好。”初拂瘪了瘪嘴,又不甘心的叫嚷道:“我怎么觉得,你跟六出公子愈发像了,像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