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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惠文公一石三鸟 甘太师为国死义 (第2/12页)
“冷向出关时,臣弟与司马将军就在关上,严令搜查,并未查出什么。之后臣弟使人搜查冷向宅院,亦未见任何疑物!” “冷向会不会全背下来呢?” “这个??” “呵呵,”惠文公苦笑一下,“扯远了。”看向内臣,指竹简,“将此卷抄写两册,一册随葬先君,一册入库藏,至于此册,就放在寡人案头!” 内臣拱手:“臣领旨!”便将竹简拿走。 惠文公的目光瞄向一道奏折,上面赫然写着“报奏依法处置国之逆贼商鞅案”等字,奏请人是公孙贾、车卫法。 惠文公翻开奏折,拿起朱笔,写下“准允车裂”四字。 晴天丽日,阳光普照。 咸阳大街上万头攒动。一队甲士押着一辆囚车沿大街徐徐移动,车上站着枷铐在身的商鞅,身边插着几支素幅,上面写着“叛国”“谋逆”等罪名。 群情激动,囚车上被扔满菜皮、鸡蛋、屎块等,木枷上的商鞅更是蓬头圬面,脸上头上到处是沿途围观的百姓抛扔来的杂物。 囚车一路走到咸阳城外,在渭水滩的刑场上停下。 渭水滩上人山人海,似乎整个咸阳都出动了。 在这同一个刑场,商鞅曾一次性监斩七百个违抗新法的人,然而今日,他却也因谋逆罪而依新法在此受刑。 行刑手将商鞅解下囚车,将其四肢与头部用套索套牢,每一个套索引向一辆驷马战车。五辆战车呈五个方向,每辆车上各有一名驭手。 公孙贾坐于监刑台主位,车卫法作陪。监刑台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观刑台,左侧为首席,坐的是甘龙、杜挚等一应官员,右侧则是以陈轸为首的列国使臣。刑场四周,远远地站满看热闹的百姓。 午时将至,第二通鼓毕,场上死一般静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商鞅身上。 商鞅双眼微闭,表情平静,面部满是污垢。 陡然,陈轸起身,离席,一手持酒壶,一手持碗,缓缓走到监刑台前,拱手道:“二位监刑大人,魏使陈轸有一事相求!” 公孙贾看向他:“魏使所求何事?” “商鞅与轸曾有兄弟之谊,今日永别,轸请以浊酒一爵,为兄弟送行!” 公孙贾扬手:“魏使请!” 陈轸拱手:“谢监刑大人!”便一手提壶,一手持爵,缓缓走向商鞅。 陈轸走到商鞅跟前,缓缓蹲下。 商鞅显然感觉到是他,但眼没有睁。陈轸掏出丝巾,将酒倒进丝绢里,为他擦去脸上的污秽。 商鞅睁开眼睛,看向他。 陈轸席地坐下,斟酒道:“公孙兄!” 商鞅淡淡说道:“陈兄,你来了!” “来了。无论如何,轸得为兄饯个行才是!” “鞅晓得。鞅也候你多时了!” “是吗?”陈轸将酒爵递上,“公孙兄,请张口!” 商鞅张口,陈轸扶起他的头,将爵放他口边。 商鞅一气饮下。 陈轸端起自己的爵,饮下,抹下嘴道:“公孙兄,一壶浊酒泯恩仇,你这喝下了,从今天起,你我的旧账就算扯平了!” “陈兄可以扯平,鞅却扯平不得。” “事已至此,公孙兄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鞅有什么放不下,陈兄应该清楚。从今天起,陈兄夜半醒来,若是看到鞅站面前,大可不必惊慌。鞅不会怎么陈兄,鞅不过是记住了陈兄而已!” “公孙兄能否说说,这都记住在下的什么了?” “鞅都记了些什么,朱佗应该禀过陈兄了。” 陈轸吸一口气,给他个笑,竖起拇指:“公孙兄不愧是公孙兄,在下敬服!”又斟酒,放他口边,“来,为你我兄弟的相知相杀,干!” “相知相杀?”商鞅苦笑一声,“陈兄总是这般高看自己吗?鞅谋的是国,陈兄谋的是家。鞅杀的是心,陈兄杀的是身。” “呵呵呵,”陈轸笑道,“高看也好,不高看也好,这爵酒咱先喝下。” 商鞅喝下。 “公孙兄,”陈轸亦扬脖饮尽,“此爵饮毕,第三通鼓一响,一切就都过去了。”再斟,举爵,“在畅饮此爵之前,轸想透给兄长一桩心事!” “说吧,凡是你讲的鞅都会带走。” “让公孙兄分尸于秦其实不是轸的本愿!轸的本愿是,让秦国废苛法,行仁政,德润天下,恩泽万世!” 商鞅苦笑:“陈兄想得太多了!” “难道不行吗?” “你可以试试!” “轸晓得公孙兄接受不了这个,可公孙兄此前可曾想过自己会在今天身死名灭?” “在下身可以死,名却不灭,倒是陈兄,灭与不灭就难说了!” “公孙兄何以这般笃定?” “陈兄的运气若是足够好,若是还能再活三十年,大可拭目以待!”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