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名不奈何_第2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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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节 (第2/2页)

   空气像是冻结了一样,半晌他终于就着这个相连的姿势抬起手指,扳起宫惟的下颔:“……你管我叫什么?”

    但凡脸皮稍微薄一点的此刻已经丢盔弃甲了,但宫惟斩钉截铁:“师尊。”

    “……”

    “宗主教化一方,全沧阳宗上下都是宗主的弟子,不是亲师尊、胜似亲师尊!”

    徐霜策那双漆黑的瞳孔直直盯着他,良久突然古怪地一笑,说:“好。”

    好什么?

    任凭宫惟脑子转得奇快也来不及揣测圣意,这时巨禽接二连三发出尖唳,随即向下俯冲!

    整座车身一斜,宫惟猝不及防松脱了徐霜策的手,哐当一下向前撞到了案上,紧接着整个身体顺桌案边缘向左一溜,啪叽撞上墙,再随着倾斜向右一溜,哗啦又撞上了立地大花瓶。车身陡然拉平,宫惟猝不及防向后仰倒,眼见要叽里咕噜向后顺地滚远,突然手腕一紧,被扣住了。

    徐霜策面无表情地把他摁在原地,但冷不防这时巨禽又俯冲向下,惯性骤然改变方向,宫惟整个人以头抢地,额头“咚”一声磕在了徐霜策面前的桌案上。

    轰隆——

    四头巨禽平稳降落,车辇缓缓落地,不动了。

    “……”宫惟保持着这个向徐霜策磕头拜年的姿势,内心苍凉,一动不动。

    “平身吧。”徐霜策冷冷道,放开手站起身,整了整衣襟,径直下了车。

    天光已然破晓,巨车降落在沧阳山首峰之巅,如同披着黄金般的朝阳。各位长老、真人已经带领各自的入室弟子在此恭候,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齐齐顿首:“恭迎宗主!”

    众人的视线只能看见徐霜策鞋底踩在白玉砖上,向前走了几步,声音才从上方传下来:

    “临江都之祸已解,但此事确认与法华仙尊有关,已交由仙盟处置。”

    ——竟然真是法华仙尊!长老真人们纷纷色变,又齐齐顿首:“宗主英明!”

    “宗主,”最前列的静虚真人起身低声问,“桃祸将至,事关重大,不知您现在是先回璇玑殿稍事休息,还是召集各位长老上天极塔议事,我等也好……”

    他的话没说完,只见徐霜策突然回头看向巨车。

    正掀帘试图溜走的宫惟一下定在了半空。

    场面仿佛完全静止了,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徐霜策伸手一招,平静道:

    “过来,爱徒。”

    第19章

    如果说刚才场面只是凝固的话, 现在应该就是轰一下猝不及防,所有人都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是谁?

    宗主叫他什么?

    我的耳朵没听错吧?

    嗡嗡议论声迅速穿过人群,甚至连长老、真人们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然而不论谁的惊恐程度都比不上宫惟:

    “那个……宗主……”

    徐霜策那只手停在半空, 重复了一遍:“过来。”

    所有人瞠目结舌的视线都落在宫惟身上, 而宫惟整条脊椎都在嗖嗖冒寒气,硬着头皮走上来, 随即肩头一重。

    徐霜策那只手落在了他肩上,就这么沉沉地按着,好似完全没注意任何人的表情, 转向静虚真人:“回璇玑殿。”

    ·

    “宗主带回来那少年是谁?”“向小园?向小园是什么人?”“你说宗主叫他什么?你再说一遍?”

    ……

    沸沸扬扬的私语就像被风吹一样, 半日间便传遍了整个沧阳宗。

    而所有人议论的焦点——璇玑大殿此刻却空旷而安静, 建筑高深壮丽, 摆设帷幔华光熠熠。徐霜策一掀衣袍坐在案后,言简意赅:

    “脱。”

    宫惟动作僵在半空,半晌才委婉道:“宗主, 这不太合适吧。”

    徐霜策问:“为何?”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弟子唯恐宗主清誉有损,个人名节倒是不大要紧……”

    “咳——”远处石柱后两名守殿弟子同时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随即一个寒战收声站直,喉咙痉挛却硬生生忍住了, 半声不敢出。

    徐霜策黑黢黢的眼睛盯着他, 但出乎宫惟意料的是竟然没有动怒叫他滚,半晌淡淡道:

    “你我二人至亲师徒,不要紧的。”

    宫惟立刻:“弟子惶恐,弟子不敢!弟子只是区区一介外门——”

    “本宗主教化一方,沧阳宗上下都是本宗主的徒弟, 不是师尊胜似师尊,有这回事吗?”

    宫惟:“……”

    宫惟哑口无言,强迫自己直视徐霜策,拱手真诚赞叹:“师尊所言极是!”

    他在对面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中慢吞吞伸手解下衣带,更加慢吞吞地脱下外袍,又仿佛剥葡萄皮似地磨磨蹭蹭脱下里衣;足磨叽了一盏茶功夫,直到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他终于发现对面竟然还完全没有要叫停的意思。

    难道要叫我脱光?

    要不是宫惟深深了解徐霜策此人有多严厉禁欲,以及他清修了上百年的无情道有多么坚不可摧,可能此刻就真要往某些龌龊的方向去猜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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