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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第1/3页)
我在纽约待了两三天,我们绕着这个主题谈了三四次,最后的结果是在公园大道与第46街的交叉口决定的。比尔跟我正站在那里等着红灯转绿灯,注视着出租车驶进隧道中,然后比尔说道:“我想先出二次降临好了。” 正好,我自己也比较喜欢这本——可是他的口气有点奇怪,好像不太情愿,于是我抬起头来问他是怎么一回事。“没什么,不过如果前一本书是写一个能以心灵力量移动物体的女孩,接着又出这本关于吸血鬼的书,你可能会被定型。”他说道。 “定型?”我问道,真的是一头雾水,我实在看不出吸血鬼与能隔空移物的超能力之间有什么相同的地方。“什么型呀?” “专写恐怖小说的作家。”他说道,口气更勉强了。 “喔!”我说道,大大松了一口气“就这样啊!”“再过几年看看,”他说道“到时候,看你还说不说‘就这样啊!’” “比尔,”我说,心中颇觉有趣“在美国,没有人能专靠写恐怖小说谋生。洛夫克莱夫特洛夫克莱夫特(h。p。lovecraft,1890—1937),恐怖与奇幻小说作家,斯蒂芬金称他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古典恐怖小说作家”长期饿肚子,布洛奇布洛奇(robertbloch),著名作品为惊魂记(psycho)。后来根本放弃而改写悬疑小说和不知算什么类型的戏谑之作。你看吧,电影大法师掀起的热潮只是昙花一现。” 转绿灯了,比尔轻拍我的肩膀说道:“你会非常成功,但我觉得你还是不明白。” 他比我更清楚真实状况,后来事实证明,在美国还真能靠写恐怖小说赚钱。二次降临后来改成午夜行尸这个书名,出版后销售奇佳。当时我跟家人已迁往科罗拉多州,着手写一本新的小说,内容是关于一间闹鬼的旅馆。有一次在赴纽约时,我和比尔在一家名为“嘉士伯”的酒吧里聊到半夜(一头淡灰色的大雄猫显然把点唱机据为己有,你得把它抱起来,才能看见有哪些歌可点),并将小说的情节说给他听,听到最后,他把手肘撑在桌上,头埋在手中,活像他得了严重的偏头痛。 “你不喜欢这个故事?”我问。 “我很喜欢。”他言不由衷地说道。 “那么有什么不对吗?” “先是一个有超能力的女孩,再来是吸血鬼,现在又是闹鬼的旅馆跟能通灵的小男孩,你会被定型的。” 这一回我比较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想到许多恐怖小说作家,例如洛夫克莱夫特、克拉克a史密斯、弗兰克贝尔克纳普朗恩、弗里兹雷伯、罗伯布洛奇、理查德麦西森、秀兰杰克森(是的,即使她都被归为恐怖小说作家)等,多年来他们都让我得到不少乐趣。于是在嘉士伯酒吧里,看着猫睡在自动点唱机上,而坐在我身旁的编辑把头埋在手中,我明白,我的情况也可能更糟。例如,我可能成为像约瑟夫海勒那样的“重要”作家,每七年左右才出版一部小说;或变成像约翰加德纳这类作家,作品较艰涩,不那么大众化,读者全是些优秀学者,他们吃健康食品、开着旧绅宝汽车(车子后面的保险杆还贴着“支持金恩麦卡锡担任总统”的褪色贴纸)。 “没有关系,比尔,”我说“如果读者喜欢,我就继续写恐怖小说好了,这样也不错。” 我们再也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比尔仍然做他的编辑,我则继续写我的恐怖小说,我们两人都不需要看心理医生。这是一笔好交易。 于是我被定了型,但我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大多时候,我写的确实是恐怖小说。不过我写的只是恐怖故事吗?如果你读了前面的故事,就会知道并非如此不过每个故事里都包含了一些恐怖的元素,不仅仅是呼—吸—呼—吸而已——尸体中吸血虫那档子事就颇吓人的,纳粹高徒里的梦中意象也同样可怖,天晓得为什么,我的脑子好像迟早都会转回那个方向。 这里的每篇稍长的故事都是我在完成一部长篇小说后写成的——似乎我每完成一项浩大的工作后,瓦斯桶中残留的燃料都刚好足够我写一篇中篇小说。最早完成的尸体写于午夜行尸之后,纳粹高徒则是幽光完成后,花了两个星期写成(纳粹高徒写完后,我精疲力竭,停笔了三个月);肖申克的救赎写在再死一次就绪之后,呼—吸—呼—吸则是四个故事中最慢完成的作品,在燃烧的凝视写竣之后动笔。 这些故事以前都不曾出版过,甚至不曾交付出版商评估,为什么呢?因为每个故事都在二万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