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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第3/3页)
信与害怕,全都晃在各自脸孔上。 屋外,不死心的小贾氏、鬼祟的王竹各被王荇逮到一回。此二人如二鼠,偷听未遂,愈发芒刺在背。 主屋内,王菽开口:“当日,从姐出来灶屋,我进去,阿竹的确坐在柴垛上。当时他还咋呼了一声,我以为他是被姚妇之事吓的,没想到,我没想到……”她紧偎贾妪,问:“如果那晚,那根麻绳真被点着了,那咱家?” 贾妪摇头,不敢去想。 王葛:“我只能说,那晚他没机会作恶。但家贼如鼠,谁能日夜提防?” 王翁:“二郎,明日起早,你随我押那孽障,交予临水亭亭长。” 王三郎顿时叩低嵴背,喉咙里发出压抑哀嚎。 王蓬搂紧王葛,泣不成声问:“从姐,从今后,我是不是没阿兄了?” “有。你还有禾从兄。” 王禾没想到王葛这样说,王蓬紧接着扑到他怀里,王禾感受着从弟幼弱的小身板,慢慢的,学王葛那样搂紧他。 王翁看向三郎,也流出老泪,哽咽道:“平时不教子,此时后悔有何用?” “呜……啊……”王三郎无处发泄悲痛,手一下、一下捶地。 夜风如此寒凉,刮的人脸疼心疼。 小贾氏瞅见主屋出来人了,是叔郎回东厢房了。可她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夫君回来。小贾氏气的嘴直抖,王禾竟然也没归!“想休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轮到我了?呵,做你们梦去吧!哼……我又没犯七去,谁都别想休我。老不死的,王二你个竖夫,都别想休我!” 东厢房。 哭肿眼的王三郎做梦似的走。黑暗里,王竹扑过来,委屈的叫着“阿父”。 “阿父,我才归家,你咋不管我?咋去主屋那么久?阿父,你身上凉,被窝我捂热了,阿父来。阿蓬、阿艾哩?” “阿……嗯……睡主屋了。”王三郎鼻子囔,不想多说话。 “阿父,你咋了?阿父你……” “你大父呗,又训阿父了。没事。”王三郎这辈子头次说谎,“快睡吧,阿父揽着你。” 王竹放下一半心。“阿父别伤心,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你,好好带弟、妹。” “嗯。以后都要听话。” 王竹更放心了。 这一夜,王三郎被长子搂着,身体一直僵着不敢动弹,但心里乱腾腾,绞的他头昏、心躁。终于睡着后,他梦到王竹蹲在一处破草屋后,用火石打出火星,引着了茅草。 几个呼吸间,草屋就烧着了。 梦里的王三郎找不到水救火,用寒衣抽打,根本不管用,寒衣也着了。王三郎大骂:“你个孽障,果真是你!连阿父也想烧死吗?” 王竹连连后退,解释:“阿父难道忘了,我说过会一直孝顺你的。阿父不信?你去门口瞧,我烧的是二叔呀。” 我烧的是二叔呀…… 我会一直孝顺你的…… 啊!王三郎憋在梦魔里使劲嚎、抽打火焰,使劲嚎、抽打火焰……王竹虚化不见,唯火扑天盖地! 第85章 85 用心良苦 久不病者,一旦被寒邪入侵,顷刻如山倒。 清早,王三郎额头发热,难受的咋躺都不得劲。 院中,王翁在东厢房外徘回了数个来回,终是坚持昨晚的决定。“阿禾,把阿竹叫出来吧。只说去趟村西,勿说别的。” 他又嘱咐身后二郎:“你带阿葛去乡里药铺,给你三弟买药。勿贪贱从货郎那买。顺便去趟乡所,阿葛去南山入学的过所路证,该报上去了。” 东厢房内,王三郎昏沉中见长子被叫出去,强撑着坐起来喊:“阿竹!” 王竹停在门口道:“阿父快躺好。大父叫我哩,我稍后就回来。” 王三郎嘴巴半张住,下巴抖动,泪流满面。儿啊,一时半刻的,你回不来了。可别怨你大父母,别怨你阿父!儿啊,你大父是担心阿父无能,管不住你,才将你送到能管住你的地方。别害怕,你年纪小,定不会和那些隶臣干一样的重活,咱们父子总有办法重聚,总有办法。 愚心愚智的王三郎也算透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