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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一扬,大袖衣如云飘去,落在矮榻旁巨型宫烛的琉璃灯罩上,室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一层,又染上云锦绚丽的暖色,气氛愈发变得香艳迷离。她循着云锦飘落的方向望去,然后讶然回眸看我,尚未有所反应我已又朝她俯身过去。梅花纸帐上影落成双,又相叠合一。 香囊暗解,罗带轻分,我继续对她进行着温柔的侵袭,而她带着孩子般的好奇心和报复yù,也悄然解开了我革带上的玉扣。那腰间衣帛的忽然松弛使我浑身一凛,但迅速镇静下来,我没有阻止她的动作,而是顺势解开了自已的袍服,抛在地上。 我们把亲吻和解衣的动作jiāo织进这酽酽夜色、靡靡香气里,本应存在于公主与内臣之间的礼义也离我们而去,随着被我们散落的衣裳化作遍地láng藉。在我们都仅剩一层单衣的时候,我们相拥着跌落在榻上,公主灼热的双手从我衣襟下探入,自我腰际抚过,按住我的背,那么用力,像是指尖上即将长出根须,透过我肌肤,禁锢住我那颗律动失常的心。我低首吻过她修长美好的脖颈,把最后的爱抚印在了她锁骨之下,那比玉臂更隐秘的温软雪肤间。 这令她又开始瑟瑟发颤,拥我的手臂也缩了回去。她紧闭双目,不敢看我,萦泪的睫毛不时轻颤,但唇边有隐约的笑意,对我可能进行的未知的举动,她看起来有些惶惑,却也并不会抗拒。 摇红烛影下的她多么美丽,如果我是正常男子,这一场qíng爱游戏本该是多么美好的人生之喜,而含qíng带笑的她并不知道,如今这对我来说,却是一出在足踩刀锋般的疼痛中演绎的戏。 我看着她的笑靥,悄然退后,敞开的最后一层单衣亦在这行动中褪去。 在琉璃灯前站直,我轻声唤她:公主 她微笑着朝我转身。在她睁眼看我之际,我决然掀开了覆在琉璃罩上的大袖衣,此前被封锁的明亮光线迫不及待地盈满暖阁,也照亮了我不着丝缕的、赤luǒ的身体。 她不习惯这陡然加剧的光亮,蹙眉瞬了瞬目才又睁开。在不解地对我相视一眼后,她的目光移到了我身上,愣愣地盯着我腰下那个残缺而萎缩的丑陋器官看了须臾,她似乎才忽然意识到这是什么,这结果显然惊吓了她,她不禁低呼一声,迅速闭目侧身向内,不敢再看。 我竭力牵引出一丝笑意,徐徐前行靠近她:公主,你不再看看么?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她紧阖眼睑,好似生怕漏过一缕光灼伤她的眼,脸上露出痛苦的表qíng,她尽量向内壁挨去,把自己埋进琉璃灯火触不到的yīn影下。适才我们的动作打翻了薰笼中的香鸭与托盘,香烬遇水熄灭,兀自有白色烟雾滋滋地逸出,而溢出的热水则在榻上缓缓蔓延着,触到公主足踝,她惊觉缩回,更努力地把自已蜷成一团倚在角落里,像一只躲避冬寒的小动物。 我把手中的大袖衣展开覆在她身上,默然伫立半晌,然后屈膝跪在她榻前。公主,我看着她遗我的背影,轻声说,正如你所说,这一生中,我们除了公主与内臣,或许还可以有一些别的关系,例如朋友,兄妹,师徒如果容我僭越的话。但是,有一种永远不可能存在于我们之间,那便是夫妇,或者,爱侣。这是我入宫之时便已注定的事,我残缺的身体使我无法成为任何女人的丈夫或qíng人,既不能与她们共效于飞,也不能令她们生儿育女,延续生命。把感qíng寄托在我这样的人身上,就如爱一件器物,一卷书画,也许可以获得暂时的心灵慰藉,却不能得到真实的俗世温暖。你是我一生所见最美好的女子,应该拥有完美无缺的人生,做女儿时受父母钟爱,嫁作人妻得夫君呵护,将来更应儿孙绕膝,长享天伦之乐。而这,恰恰是我不能给你的。 我略停了停,而公主并无意与我讨论这个话题,仍是低首蜷缩在大袖衣中,我看不见她表qíng,只能觉出她的肩在微微颤动。 她伤心之极时便是这样,半句话都不想说。就我而言,最难受的时候倒像是已经过去了,现在反而可以很平静地继续对她说出心底话,我们的事,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国朝俊彦如云,公主遇见的许多人,例如冯京、曹评、苏轼、晏几道、崔白,都出类拔萃,各具风采。与他们相较,我实在渺小如尘埃,不过是比他们多了些与公主相处的机会,才蒙公主另眼相待。若非身处困境,公主原也不会与我有何瓜葛,何况,我已算不上是男人,连爱公主的资格都没有。驸马虽然不是公主理想的夫君,但他却能给予公主由衷的尊敬和关爱。对一个已为人妻的女子来说,还有什么比丈夫的关爱更重要呢?这场婚姻虽然不令人愉快,但若公主愿意,便可以在驸马的呵护和养育儿女的过程中获得安宁与平静,就像 就像秋和那样。话到嘴边,才想起公主并不知秋和之事,便又咽了下去,换了说法,就像许多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的女子一样。而执着于我们现在的相聚,结果可能并不美妙,越亲密,越空虚;越放纵,越痛苦大抵便是如此罢。 公主沉默着,但还是有零碎的泣音从咬紧的唇中逸出,手悄然抓紧大袖衣,令那衣裳外面渐渐旋出了jú花状的褶皱。 我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