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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样的一副悲伤画面?人的命简直低贱到比蝼蚁还尚且不足。 南方人逃到凌北尚且可以安身,可如若连凌北都变成了那狗皇帝可以随意践踏的地方,这祖祖辈辈生活在杏女山的他们又将去哪里栖身?他们不想过人如糙芥的日子,就必须要站起来进行不屈服的反抗。 领头官兵继续说道:乡亲们,我知道你们都不愿离开自己的家园,离开自己温柔善良的娘子,以及乖巧听话的孩子,甚至不愿离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可这场战事不是我凌北人挑起的,我们的家无端被人侵犯!有贼入门,试问我们能不拿起扁担将他们赶出去?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亲人的周全,日子才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去!我蒋平志原本也是一个粗野汉子,历经沙场只为保佑一方平安,我也有妻有儿,有老有小,可若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们一样守着媳妇儿子热炕头!那谁来守护我们? 马上高大的男人一阵慷慨激昂的陈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静了下来,甚至是刚刚才受到惊吓的孩子,都瞪着迷茫的大眼睛呆看着他。 白小jú心有所悟,此刻看来,男人上战场已是一种定数,不可更改。她灼热的眼睛再次闭了起来,两滴热泪顺着脸颊滑下。既已注定,何须多言,她不能只做一个让相公担忧的小女人。相公在,她可以心安理得的栖在他的羽翼之下,相公不在,她必须挺直了腰杆,撑起一个家。 施裕站在一旁一直都是保持沉默,大事面前他不是一个儿女qíng长的人,可此时叫他毫无征兆的离去,又怎能放心家中的娇妻,身染旧疾且又盲眼的父亲。且不说还有刚刚bī近的外来危险。 他满脸满脸都是沉重,这场战事比预期中来的要快。从离王急于招兵的命令来看,怕是当今天子已经着手对凌北发兵了。他希望可以再缓上个两三月的时日,让他将所有事qíng都安置妥当,这样也会走得心安一些。 他嘶哑的声音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这位官爷,敢问何时带我们上路? 头领细细的端详着施裕,男子长得太过健硕高大,果然很容易让人另眼相看。他咧开嘴巴,一张一合的说道:今夜!明日辰时集邺水镇所有村子的壮丁一同赶往密云县的军营! 施裕拱手做了个揖,道:今夜乃大年三十,距离辰时还有个把时辰,官爷能否通融一下,允许所有的入伍之人回家收拾下行囊,与家中的年迈双亲做个别! 马上男子蒋志平考虑片刻,开腔说道:那就先回家中拾掇一下,辰时在村西头重聚,本将领直接带你们入密云县!有想逃脱服役的,家中老小一律问罪!本将眼中绝容不得贪生怕死的鼠辈! 众人听得将领发了狠话,即使有逃离的想法,也还在刚冒了个尖儿的时候,一棍子又打压回去。一家一家,邻里邻外,男女老少相继离去!白小jú刚要跑过去抱住施裕,王维汉便携着王大嫂几口子向他走了过去,刚才自己qíng绪太过激动,没有注意到他们一家子也出来了。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不管出不来,明日辰时都是要虽官兵离去的。 王维汉脸上是少有的凝重,假装咳嗽了两声说道:施老弟,我们当真都要去充军,这一家子妇人孩子可如何安置啊?地里的农活儿她们一直都是做不得的!这以后的日子可如何过的下去! 王大嫂在一旁抚着袖子隐隐啜泣。两个孩子拉着娘亲的衣襟一脸茫然。 施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今是刀在脖子上,怕是不得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