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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第1/3页)
他想唤醒她,但看她眉锋轻蹙,又改变了主意,小心避开背上的鞭痕,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去了楼上。 他把她侧放于被褥之间时,她醒了。 她睁着一双烟波朦胧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会儿,低声说:“谢谢。” “要叫你的丫头来替你搽药吗?” “嗯,您帮我把木棉叫来吧。”她说完,挪了挪身子,趴到了枕上。 他替她掖好被角,出去唤了木棉进来。 次日早晨尹沉壁醒来的时候,闻若青已经在她房间里了。 “你别起来,好生休息吧,一会儿我去跟老太君和母亲说一声,今儿都不必过去了。” 她也没坚持,在床上趴了一会儿,等他走了后才唤了木棉进来,搽药穿衣。 下午闻若青很早就下值回来,仍是拿了本书到她房间里坐着。 尹沉壁无所事事,自觉背上的疼痛好了许多,就去西次间拿了他的几张手稿过来看。 有张写的是首七律: “野云撩乱山月昏,满天霜色遍生寒。 孤鸟去时苍渚阔,空岭独闻猿声啼。 草低风劲轻骑急,挥鞭拂雨出阴山。 长途不见行人迹,万里归舟入夜时。” 她见他伸头瞄了一眼,便问他:“这是什么时候写的?” “有天晚上和三哥喝了些酒,忆起了天阴山下一同急行军的事儿,一时兴起就写了。” “天阴山么?在北疆关外?” 他摇摇头,“就在雍州往上一带,离元隆关不远,那时我正在雍州军营里练兵,收到消息说有北狄骑兵突袭元隆关,我便和三哥一道带兵过去支援,穿过天阴山,出了黑风谷,还要过胡阳江,晚上渡口边船都收了,将士们只得泅水过去……” “哦,”她听得入了神,“胡阳江过了就是元隆关吗?” 他很耐心地跟她讲:“不是,胡阳江过了是充洲,充洲边上才是元隆关。充洲原本很荒僻,但这么多年有燕云军驻守,几十年没让北狄人入侵过一次,慢慢也就迁来了不少百姓,其中还有关外来的异族人,是个民风很开发的地方,以后若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好啊,”她听了挺高兴的,想起昨日他巡街时的情形,又不由打趣他,“既是民风开放,有没有姑娘围着你转呀?” “没有,我那时都留胡子的。” “这么说来,你也知道你是个祸害了?” “说什么呢?我留胡子是因为我懒得刮而已——什么祸害?说得这么难听。” “难道不是?那我这一鞭子是怎么挨的?” “……好吧,祸害就祸害,你说是就是。”这事儿是他理亏,算了,她也是不容易,口头上吃点亏就吃点吧。 他想了想,又摸着下巴问她:“要不往后我还是不刮胡子?你觉得呢?” 她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会儿,摇头,“不好,还是这样更精神些。” “你不说我是祸害吗?” “说笑呢,您当真了?” “……” 他瞪了她一眼,可惜她已经又拿了一张手稿过来看,完全没注意到他犀利的眼神。 闻若青自被降为六品武官后,也就没了日日上早朝的资格,倒是乐得清闲。次日清早他起床在院子里练完一套拳,就见楼上尹沉壁房间的窗户打开了,不一会儿丫头端了水进去,显见她也醒了。 他在楼下厅堂里喝茶等着,约莫两炷香的功夫,尹沉壁就下来了。 她脸色有些发白,不过精神还不错,走路的姿态也看不出背上有伤,闻若青这回一点也没意外,早知道她和一般女子不一样,果然两夜的功夫看着就恢复如初了,嗯,还挺坚强的。 “要不要我跟老太君和母亲说一声,这几天就免了晨昏定省,好好在院里休息休息?” “不用了,我已经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