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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3/3页)
”赵承钧放下茶,随口道,“因为我是靖王,而他只是世子。够了吗?” “……”唐师师憋闷,彻底说不出话来。 唐师师越发觉得赵承钧不是善茬,离得越近,越能感受到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在宫廷那种斗兽场长大的人,从根上就是薄凉的。 赵承钧喝了半盏醒酒茶,感觉到神志重新清醒,反应速度不逊于平常,这才放下。他其实没喝醉,但是为了不影响判断力,赵承钧向来在饮酒后立刻喝茶解酒,不让自己有任何判断失误的可能。 不过如今,赵承钧看了唐师师片刻,忽然道:“你酒量倒还不错。” 唐师师正在想事情,突然听到赵承钧的声音,她愣了一下,接道:“对啊,我外祖父白手起家,纵横商场多年,喝酒少有敌手。我父亲虽然少年落魄,可是往上数一两代,也是经商人家。我其实很少喝酒,酒量并不算出色,多亏长辈给的底子好。” 赵承钧轻笑一声,说:“也是你难得的长处了。这样很好,不会被人乘人之危。” 唐师师有点感动,正要道谢,就听到赵承钧继续说:“所有错误都是自己清醒时做下的,怨不得谁。” “……”唐师师默默收回感动,她甚至觉得自己脑子被酒精灌坏了,竟然会觉得赵承钧在关心她。 怎么可能呢,他连自己儿子的感情都在利用。 另一个营帐里,赵子询亲眼见周舜华喝完了醒酒茶,问:“现在呢,好些了吗?” 周舜华躺在塌上,默默点头:“好多了,谢谢世子。” 周舜华脸色还是绯红的,那股晕眩劲儿过去,她渐渐感到头脑发痛。可能是身体的影响,周舜华心情莫名低落。她看着赵子询,低声道:“世子,我没出息,不胜酒力,只能早早离席,但是世子和我不同,宴会上还有那么多人……” “没关系。”赵子询说,“你有危险,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再说,还有父亲呢,北庭人主要是为了父亲,我不过是陪坐罢了。” 提到了靖王,周舜华也不敢说了。她非常明白,靖王和她见过的其他男人不同,这个人既有能力又足够狠心,若是靖王想杀她,那立刻就让周舜华死的悄无声息。现在还留着她的命,不过是觉得周舜华没有威胁罢了。 周舜华可不敢挑拨赵承钧和赵子询的关系,她敢保证,她若是稍微表露出这种意思,哪怕只是擦着边提了一句,明日一早她就会暴毙在帐营中。到时候,就什么都完了。 在这个意义上,周舜华还挺羡慕唐师师的。唐师师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所有人都觉得她心思简单,恶毒愚蠢,不成威胁,所以所有人都信任她。比如姚太后,比如冯嬷嬷,比如靖王。 唐师师到底是不是真的蠢呢?没人知道,但最后的局面却是,唐师师在几股势力中来回游走,每一方都信任她,每一方都觉得她是自己人,并且坚信她不会背叛。 可能和聪明人打交道,就得是唐师师这种性格吧。两个心机深沉的人,再如何紧密,也无法真正信任另一方。 而周舜华呢,高不成低不就,既没有真正藏拙,也没有赢得靖王、姚太后任何一方的信任。甚至时刻战战兢兢,连对着赵子询也是算计讨好多过真情表露,算的多了,她就越来越患得患失,越来越面目可憎。 周舜华明明知道自己的症结在哪里,可是此时此刻,她又忍不住垂下眼,似是而非地说:“今日多亏了唐姑娘。唐姑娘能歌善舞,连北庭的小公主都不及她,实在为我朝长了脸面。” 周舜华说完,就去小心观察赵子询的表情。赵子询顿了一下,避而不谈,只是道:“你和她不一样。她太锋芒毕露了,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有失格调。” 周舜华垂下眼睛,她自然没有漏过,赵子询的话语中,已不再像以前那样流露出明显的厌恶。赵子询最开始极其憎恨唐师师,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他从恶感逐渐转好。 赵子询说唐师师有失格调,贵女应该是不争不抢、淡雅如莲的,而唐师师呢,很积极地争夺自己想要的东西。这确实不够含蓄,不够体面,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唐师师拿到了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就连唐师师一直争取的赵子询,其实也在不知不觉间转变了态度。唐师师已经成功了。 所以,要面子有什么用?只有自己过得好,才是实打实的。 周舜华无声地注视着赵子询,她知道,自己必须得下猛药了。 第二天,营地一大早就热闹起来。今日是狩猎第一天,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兴奋非常。天还没亮,营地门口就锦衣玉带,高头大马,一派贵族狩猎的奢华排场。 可是这些都和唐师师没什么关系。因为她是女子,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只能留在营地里等狩猎归来。唐师师恭送靖王出门,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整队的声音,随即大地震动,马蹄声远去,渐渐听不到了。 靖王走了,营地也安静下来,唐师师在帐篷了晃了一圈,实在无聊的紧,只能去外面练骑马。 等着好运发生从来不是唐师师的作风,没有机会,她就给自己创造机会。靖王不带女眷是因为女子骑术差,如果,她的骑术足以跟上大部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