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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阴冷掌印的亲闺女 第7节 (第1/2页)
很难想象,在外面传得凶神恶煞的司礼监掌印实则有着一副好模样。 时序受宫刑时身量已基本长成,较那些自小入宫的内侍们身量更挺拔些,声音也与寻常男子无甚差异,只有始终光洁的下颌彰显着他身体的不同。 他今年不过二十五六,正值风华,又五官端正,四肢修长,高高束起的发髻挑起眼梢,叫本该无辜纯善的眸子露出几分锋芒,鼻梁高挺,剑眉入鬓,不怒自威。 若有人从侧观察,便会发现时归与他不光眉眼相像,更有一双如出一辙的耳朵,两人耳厚而高,小巧的耳珠饱满圆润。 村里的老人总是说,有这样双耳的皆是福厚之人。 时归有没有福气暂且不知,时序前半生却多有坎坷。 就在时归暗暗打量这个名义上的亲爹时,时序也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时二的影响,他还真从时归面上瞧出几分熟悉来。 他对两人的相似之处兴趣不大,却热衷于从时归身上找寻亡妻的影子,每寻到一处相似便兴奋些,若有细微不像,又不愉地撇下嘴角。 他自己不觉有什么,偏在外人眼里,那时时变化的眼神着实叫人紧张。 不知何时,雪烟和云池悄悄退出去,顺手合上了房门,而管家提早被时序打发了出去,如今的屋里明面只留时序一人。 时序半晌不言语,时归更是不敢说话。 且被那样一双深沉的眸子盯着,她心里愈发惴惴不安起来,双手慢慢背到身后去,无知无觉地搅在一起。 就在时归将受不住这般沉默气氛时,主位的时序终是发话。 他从时归身上寻到好些记忆里的熟悉处,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心里总是欢喜的,再开口,音调也和煦许多。 他勾了勾嘴角,逗弄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时归眨了眨眼睛,慢半拍道,“不、不怕……是阿爹,阿爹就不怕。” 时序心跳停了一瞬,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或许时归本身是害怕的,时序本身也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存在。 只因时归觉得他是阿爹,阿爹并非该恐惧的存在,她就能将这份害怕压下去,努力表达着信任和依赖。 这样的认知叫时序心情愈发愉悦,忍不住勾了勾手指,示意时归靠近些。 时归只迟疑了一瞬,就提步上前,甚至缓缓踱到时序两步远的位置,试探着往前一步、再往前一步,只需伸手就能碰到时序的身体。 见状,时序面上笑意更甚。 他到底没忍心叫时归一直站着说话,亲自将一侧的桌椅拎到身前来,又俯身将时归抱上去,这般两人就能面对面,膝对膝,好生长谈一番了。 时归坐在与她齐腰高的椅子上,紧张地抓了抓衣摆,呐呐喊声阿爹。 时序没有应,先是装模作样地问候两句,得知她吃过了晚膳,也有请府医给开了冻疮药,这才话音一转:“说起来,你一见面就喊我爹,我又怎知你骗没骗我?” “倒不如你给我说说你娘,我好辨别一番。” 问题一出,时归竟又沉默了一回。 有了之前在府外的经验,这次时序没有着急,只管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耐心等她回忆。 约莫一炷香后,时归嘴唇颤了颤:“……我不记得了。” 她目光空洞,眉头紧锁,似是想起了不好的记忆来:“我只记得娘亲躺在床上,怎么也叫不醒,舅舅舅母守在门口,一直在招呼不认识的人进来。” “娘亲不理我,我明明没有调皮……阿归明明有乖乖的,可娘亲还是不肯理我。”说着说着,一行清泪自她眼角蜿蜒而下。 时归说:“舅母跟舅舅说,嫁出去的姑娘,死后也不能入杨家坟的,舅舅没应,却出去叫了好几个人来,将娘亲给抢走了。” 那时的一些话语太寒人心,饶是时归刚穿越过来,还是将当时的对话牢牢记在心底,半梦半醒间,望着床上没了呼吸的清减女人,发自内心地感到悲痛。 “娘亲被抢走了,被抢去了山上……我有大声哭叫,可他们还是把娘亲丢进土里,叫娘亲再也看不见我——” “舅舅说,别怪他狠心,实是没有外嫁女埋在娘家的,二姐一路走好……” 伴随着时归缓慢而清晰的话语,时序手中的杯盏被放回桌上,他一手扶着木椅把手,一手死死抓着桌角,手背上全是因用力而泛起的青筋。 已经有很多年,他没有感受到痛彻心扉的情绪了。 按着他离家的年份算,若妻子在他离家那年怀上的身孕,孩子今年应是五岁。 他竟然开始希望,眼前的女孩千万不要是他的女儿。 不然他实在无法想象,孤儿寡母,世道艰难,本以为逝去的妻子如何在逃生后独自一人诞下又拉扯大女儿,死后却被丢弃在野山上,连祭拜的人都没有。 时序问:“你如今几岁了?” 时归说:“到年底就六岁了。” 听说当人受到严重刺激时,大脑出于保护会叫其忘掉一些过往。 时序望着时归满脸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