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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节 (第2/2页)
“谭军对不起梁家,他应该站着被梁栋揍,不该还手。”茭白说,“你没和他说?” 沈而铵低声:“来戚家是谭叔的意思,我同意了,我想让栋子等一等,两条命都给他。” 茭白心想,梁栋毒都吸上了,能等到那时候吗? 再者说,命怎么抵啊。 梁家父母的声誉呢,不还是杀人犯一家。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茭白直视沈而铵。 沈而铵两片很薄的唇动了动,难堪地吐出三个字:“我忘了。” 茭白又问:“那你为什么站在旁边看谭军还手,打梁栋,没有上前阻止?” 沈而铵这次说不出话来,他面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茭白扫了扫沈而铵精贵的霸总行头,年少时结交的兄弟,跟与母亲有渊源,能帮到他的叔叔,他选了后者。 这里面不论是感性居多,还是理性居多,又混杂了多少不为人所知的深思熟虑逼不得已,结果就是如此。 “你在你的角度考虑到了你认为的所有,也觉得你身不由己,你有苦衷,能做的只能是现在这样,可你没想过梁栋的角度。” 茭白的话没办法说得好听,就是事实,“选了哪条路,就往前走,别回头。” 蛏山的雾霾像是把茭白笼了进去,他有点呼吸困难:“回头除了让你看见你做选择时舍下的东西,没有别的意义。” 顿了一下,茭白又说:“我看你也不是没在承担后果,你都想好了,那就不要再抱有什么幻想。” 沈而铵的面上淌下水痕,曾经鼓励他,教会他警惕,劝告他的人,对他失望了。 “谭军叫你别跟我联系?” 沈而铵听到茭白的问题,他垂下潮湿而浓卷的眼睫,遮住赤红的眼眸:“是我自己。” 他不回消息,不接电话,是不敢。 怕后悔,怕回头。 这半年他除了养伤,做头部手术,就在培养势力,一直在筹备。万事俱备,才能在沈,岑,戚的三方争斗中悄然出场,趁沈寄不备的时候跟岑戚联盟,夺走沈氏。 茭白没读心术,不知道沈而铵的心理活动,他能猜到一些,却不能直接拎出岑家之仇跟对方敞开了聊。 “很多事,我们都没法预料,不是说地位高了,就能把什么都掌控在手中,你父亲就是个例子。”茭白闻到了一缕烟草味,老变态还在吸烟,第二根了!他蹙了蹙眉,往下说,“不知道我说的,你能不能听得进去。” 沈而铵说:“能。” 茭白忍住吐槽的冲动,偏执度不知道高成什么样,能才怪。他呵呵:“你的人很厉害,算计了各个层面的甲乙丙丁。” “不会还把我卷进去吧?” 茭白下一秒就说。 沈而铵立即摇头。 茭白眯眼:“你能做的了主吗?” 沈而铵轻“嗯”了一声。 茭白没让沈而铵扶,他自己撑着桌沿站起来。 面对面站立,茭白才发现沈而铵又长高了,他一米七八,都得高仰着头看。身高上的差距没有影响茭白的冷意跟决绝,“那你记住今天说的。如果谭军再次设计利用我……” 沈而铵微张唇,“对不起”三字还没成形就被打散。 “别说对不起了。这一笔那一笔的算来算去,糊涂账,我还要对你说声谢谢,那次要不是你赶到,我会被你父亲带去安全的地方,还不知道要多受多少罪。”茭白说。 沈而铵猛地抬头,看茭白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判他死刑的裁判:“你也恨我。” 茭白的脸黑了几分:“……这么想能让你好受点,那你就这么想吧。” 他前言不搭后语:“梁栋的毒戒不掉了,这辈子彻底被毁了。” 衣摆一重。 沈而铵抓住了茭白。 想要抱住仅有的朋友,讨要一点安慰,却开不出口,也做不出来。 茭白看着脑袋低垂,紧攥着他的衣服,喉咙里哽出压抑哭腔的沈而铵。 这是,还在挣扎。 你在等谁拉你呢,沈而铵,又要指望我吗?我都拉了你多少次了,还能拉你几回? . 茭白没掰开衣服上的手,他在一缕缕的尼古丁味道里冷静下来。现在的小沈董还不成熟,只套了一个名为“掌权者”的空壳子。 手上直接或间接沾的血不多,心也不够残酷,不杀伐果断。 拿起一样,就要放下一样,别两样都想要。这是多浅显的道理。 就像我做任务,我想要任务奖励,就会去迎接所有难吃的狗血,当我的工具人。茭白想,沈而铵这么个大学霸,能不懂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吗,不能,就是想看童话故事。 估计沈而铵是不久前才知道谭军算计那些事,还比较情绪化,等他西装革履地坐在沈氏偌大的办公室里,处理一堆的公务,听属下们汇报工作的时候,就不会再做梦了。 现实是鞭子,会抽醒每一个处在梦中的人。 沈寄那种一再抽不醒的,是在装睡。 漫画的渣攻沈而铵也这是那副德性,现在的他还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