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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第2/2页)
祠堂清理狼藉的下人们全都停下手里的事,大气不敢出。 “捡。”老太太干枯的手抖个不停。 下人们得令,立刻去找滚落在地的佛珠。 老太太的胸口起伏不定,呼吸不顺,脸色发紫,浑身哆嗦。 管家赶忙送来水跟药。 老太太服下药,整个人好受了一点,那口气也通畅了不少。她想到什么,捏着几颗佛珠的手又一把抠紧。 一个个的,怎么一牵扯到那个茭白,就都不对劲了…… 难不成他是个妖物? 老太太念了几声经文,她小儿子后半生大凶,要指望他的命盘来压。 人虽然得留着,但是, 等进了沈家,就要遵循家规,由不得他兴风作浪! . 戚以潦靠着皮质的棕色椅背,视线落在小半杯葡萄酒上面,他忽然前倾身体,凑近一些,艳红酒液被灯光投射的光晕映入他眸中,模糊而诡异。 手机静静躺在沙发上。 戚以潦就这么盯着酒液,他像是透过它看见了某样惊奇的东西,觉得十分有意思。直到手机震了起来。 这通电话是沈寄打的,他在书房挥断了球杆,弄伤了虎口,指缝全是鲜红的粘腻感。 “老太太给你打电话了?”沈寄低喘着问。 “嗯。”戚以潦端起酒杯,轻晃,“老沈,你的意思是?” 沈寄道:“别放人。” 戚以潦也不问原因,只是笑着抿了口酒:“好。” 沈寄那边没有声响。 “齐家死了个小儿子,现在是什么情况?”戚以潦问道。 沈寄似乎有点走神:“掀不了浪。” “惦记你身边那个位置的人颇多,难免有头脑不清醒的,鬼迷心窍的。”戚以潦揶揄,“不如你这次就顺了老太太的意,把人接回去,别让那位置空着了,免得再闹出今天这样的事。” 沈寄被老友话里的鬼迷心窍四个字刮到了心口,他冷嗤:“那也得是人坐,狗没那资格。” 戚以潦叹息:“好吧,随你了。” 老友一点意见都不给,沈寄莫名不舒坦起来,就跟憋了一口气想出,却没地儿出一样,他用帕子擦手上的血:“你在国外做什么?” 戚以潦捏鼻根:“认亲。” “认什么亲?”沈寄略感意外,戚家还有什么亲戚,需要老友亲自跑一趟。 戚以潦道:“侄子。” 他窝进沙发里,叠起腿,姿态散漫而优雅:“说起来,我那刚认的侄子跟齐家还有点关系。” 沈寄兴致缺缺:“怎么说?” “他精通近身搏斗跟枪法,身手出色,目前是齐家那幺儿的贴身保镖,要是他不来英国认亲,或是晚一天,他主子八成也不会出事。”戚以潦摇摇头,“这一环接一环的,就这么巧的错开了全部崩盘,你不觉得挺像命数?” 沈寄擦指缝血迹的速度慢下来。 老太太说她信佛,信命,老友又提到命数。沈寄的面部青黑,绕不过去了是吗? “挂了。”沈寄说,”等你回国再聊。” 他的话音未落,电话里传来老友的喊声,“老沈。” “人真的要放在我那,你不再管?”戚以潦笑问,“先前不是还为他吃醋?” “那时候只是新鲜,劲头已经过去了。”沈寄冷漠又不耐,“你有兴趣就用,没兴趣就把他赶出去,随便你处理。” 通话结束,戚以潦放下手机,屈指扣几下腿部,他阖起眼假寐。似乎是那两口酒酿得很到位,合他胃口,他的心情还不错。 没过多久,手机又响,还是沈寄,他说:“还是放了吧。” 戚以潦周围的空气像是因为这突兀的话一凝。 “嗯?”戚以潦发出一个带着点惊讶笑意的音节,“怎么?” 沈寄按着虎口的伤口,冷冽泛着血丝的眼眸盯着那些血珠:“我那儿子积极得很,他这会已经在路上了,凌晨就能到西城,还是让他把小狗接回来吧。” 戚以潦的口吻里充满了疑惑:“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人接不回来,老太太不会罢休。”沈寄按伤口的指节加力,血猛一下飙涌出来,他利用那股疼痛压住了什么,冷淡且厌烦道,“就随她去。” “老沈,你降降火,少跟老太太争,她岁数大了。”戚以潦的背脊离开沙发,他做起来,情绪挺高的样子,“那我回国的时候就直接去你那,喝你的喜酒。” “狗罢了,还长了一口沾过血的尖牙,敢算计到我头上,让老太太慢慢磨去,我是不想管了。”沈寄嫌恶地说了一句,把虎口的血擦在西裤上面,“听话的小孩子不知道多乖,我犯不着给自己找罪受。” “也是。”戚以潦回应了老友两句挂掉,他坐了会,才发现自己手中捏着酒杯,酒全洒了,脏了他一身。 戚以潦放下空酒杯,脚步平稳地上楼,他拿了一身换洗的衣物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