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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第3/3页)
请问向姨娘当初被卖到何处,又在什么地方生的你,你又是如何被送给侯府下人抚养的?那人可有告诉你?你在侯府当差多年,难道不知道所有被发卖出去的妾室不仅要灌一碗绝子汤,还会灌一碗不留后患的堕胎药吗?” 劳妈妈的疯狂瞬间凝固,但是很快变得更加癫狂,“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信你吗?不管你怎么说都不可能改变什么。你确实有些聪明,不过再是聪明也还是傻了十年,我想想都觉得痛快。还有夫人,你往后余生都会过得痛苦又自责,我心里快活得很,死而无憾!” 她大笑起来,突然嘴角流出黑血。 宣平侯心道不好,还没来得及派人制止,她已直挺挺往后倒去。那双瞪得极大的眼中还有不曾散去的得意,仿佛在嘲笑所有人。 人死了。 咬毒而亡。 康氏和宣平侯母子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凝重。匿毒于齿中,被人识破后咬毒自尽,这可不能寻常人的做法,而是死士最常用的手段。 劳妈妈到底是什么人?背后还有什么人?那人到底是冲着昌其侯来的,还是冲着他们宣平侯府? 宣平侯下意识看向沈氏,沈氏不用人扶着,明明虚弱得要病却站得笔直。眼神痛悔翻涌,苍白的脸色阴沉沉裹挟着滚滚怒海。 这个嫡妻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第38章 耍赖 不平静的夜,到处都是不平静的人。 被禁足的裴元君度日如年,她倒是不敢再像从前一样碎东西发脾气,屋子里也没什么东西可摔的。 她恨沈氏。 含霜取来的饭菜已经凉透,同她平日里的吃食相差太远,她是一口也吃不下。最疼她的母亲说不疼她就不疼她,还由着下人们踩低她。 那些该死的奴才,等她禁足完有他们好看。 “你说母亲还没有回来?”她问含霜。 “是。”含霜小声回着。 屋子里特别的热,她故意让含霜撤了冰盆。躺在被窝里捂了半天一直等,不想沈氏一直没有回轩庭院。 她想使苦肉计,想重新得到沈氏的怜爱。 闷热和心烦让她越来越不耐烦,母亲一定是和那个傻子在一起。这么晚还不回来,肯定是一起吃饭一起说话。 想到这些以前只有她才有的独宠,越发的不甘和痛恨。 “你再去看看,我就不信今晚等不到母亲回来!” 含霜低着头出去,没多久在外面重重咳嗽一声。屋内的裴元君立马躺下盖着被子,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脚步声靠近,沈氏已经进来。 裴元君虚弱地从床上爬起来行礼,脸色被汗水浸得发白。 “夫人,姑娘一整天都在抄书,一口饭都没吃。” 沈氏顺着含霜的视线看到桌案上的厚厚的一沓抄好的纸,慢慢走过去拿起一张翻看。抄的是《孝道经》,足有二十多张。 “你抄的?”她问裴元君。 裴元君点头,“母亲对我恩重如山,我没有什么好报答的。思及母亲对我的恩情,我越发觉得以后要好好孝顺母亲。” “想法不错。”沈氏放下手里的纸,面上瞧不出一丝一毫的动容和欣喜。她朝裴元君走过去,语气严厉,“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裴元君不明所以,迟疑伸出两只手。圆润的指头,细嫩的皮肤,根根纤长如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 沈氏又对含霜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含霜像是明白什么,白着脸伸出手。含霜的手指头处有长久握笔压出的痕迹,而裴元君的没有。 裴元君似乎也明白了,额头的汗往下流。 沈氏眼神冰冷,“好一个以后要好好孝顺我,你就是这么孝顺我的!那些书明明都是含霜抄的,你说是自己抄的!合着以前那些所谓习字抄书,都是含霜替你写的。” 裴元君吓一跳,她从没见过沈氏对自己冷脸。便是发现自己被抱错不是嫡女,母亲对自己也没有大声过。 突如其来的厉喝让她脑子发懵,辩解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沈氏冷漠的表情带给她无比的惊吓,她不明白之前还心疼她的母亲怎么像换了一个人。 面对这个自己养育十五年的孩子,沈氏未必能真正做到绝情。然而一想到自己像个傻子瞎子一样被人毁尽一生,那恨意已经远远盖过心里的那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