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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第2/2页)
口的绿腰卫风,沉默地看着面前一切。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啊。 她突然笑了一声,在寂静地屋内清晰又突兀。 “只有我不知道。”她轻声低喃着。 绿腰卫风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李卫叶甄咬牙,也紧跟其后跪了下去。 门口长长的玄衣府兵发出兵器交错的声音,跪满了一地。 那是一种死寂的安静,连着呼吸都成了最微不可为的动静,唯有屋外的大雪越发盛大,洋洋洒洒,好像要覆盖住整个大地。 太安静了,安静到令人不安。 江月楼下意识伸手握紧眼前之人,却被路杳杳一把甩开。 路杳杳挺直脊背,站在原地,看着面前无力孱弱跌坐在靠背上的人,面无表情:“开丰九年,路家大郎君路远道在江南睦州建德遇刺身亡。” 江月楼喘着气,仰头看着面前神色冷淡的少女。 纤细柔软,却又似红梅傲立。 “冒充路家大郎君,其心可诛。”她冷冷说道,眼眶的那滴泪不堪重负,终于落了下去,顺着纤弱的下巴,落在漆黑的地面上,“带回去。” 江月楼喘着粗气,额间冒出冷汗,浑身紧绷如拉到极致的弦,在鹤鸣,在颤抖。 明州奉化长史犹豫片刻,这才上前抱拳说道:“得罪了。” “不要不要。”叶甄大声喊着,从地上爬起来,抱住江月楼的手,“郎君烧得厉害,不能移动。” 路杳杳的视线露在他身上,森冷无情,带着冬日寒气:“叶老这次为何随我出长安。” 叶甄突然沉默,眼神闪躲。 她了然地笑了笑,冰冷而随意:“既然舍不得,那你便和他一起吧。” “至于你们。”她的视线从李卫身上,最后落在绿腰卫风低垂的头颅前,“路家不养不忠不义之人,你们,都走吧。” 卫风倏地抬起头来,那双一向寡言冷漠的脸上难得失态地看着路杳杳,嘴唇微动,搭在长剑上的手指肉眼可见地在颤抖。 “娘娘。”绿腰膝行到她面前,泪流满面,连连磕头请罪。 “娘娘如何罚都行,但不要赶奴婢走。” 路杳杳看着痛哭流涕的绿腰,最后和卫风无言的视线相对,这个陪了她十六年的少年,从小时候张这手保护她走路,到现在只是沉默地抱剑跟在她身后。 然后她看到卫风嘴角微动。 那时她听了十六年的话,哪怕没有声音,脑海中下意识地反应出来。 ——姑娘。 可他却还是违背了诺言,还是没有保护好她。 路杳杳心中早已没了知觉,却还是不由抽动一下,只是在冷淡收回视线时,低眸看到腰间的墨绿色的平安翡翠,嘲讽一笑,伸手拿下,扔到卫风手边,最后默然地转身离开。 卫风浑身一僵,牙齿打颤,看着那块跌落在手边的玉佩。 “是我一人之错,娘娘不要……”江月楼不忍,出声劝道。 却见路杳杳突然转身,目光中升腾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气,怒视着面前孱弱不堪的人,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可怜心疼他们,那我呢。” ——你可怜他们的痛苦,却为何绝口不提我的。 ——你为他们求情,为何让我这么痛苦。 她死死看着江月楼逐渐陷入沉默的表情,长久沉默之后,突然冷笑一声。 “我忘了,你才不是路远道。” “他已经,死了。” 她平静说道。 卫风看着那叫雪白的大氅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而披风的主人却不肯在他身上再多看一眼。 那双从不曾离开长剑的手无力地搭在剑上,那一瞬间再也听不见所有人的声音,只有路杳杳快速离开的脚步声。 ——他再也没有这样疼过。 路杳杳站在客栈门口,大雪纷纷而下,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两盏摇摇欲坠的红灯,在地面上晕开两朵光亮,来时的足迹早已没了一点踪迹。 明州奉化长史清宴宛若抓着一个烫手山芋,满心挣扎,手中抓着浑身滚烫的江月楼,视线却是不敢在他脸上停留一刻。 “……如何处置。”这事复杂的让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难得含含糊糊地问着。 死了八年的路家大郎君竟然还活着,这让他一时间如闻雷惊,心乱如麻。 “马车。”她低头看着自己被冻得通红的手指,低声说道。 清宴松了一口气,生怕娘娘一时兴起,让人走路回去。 江月楼这个身体大概走几步就没了。 “请吧。”清宴故作镇定地把人请到马车边上。 江月楼上马车时,扭头看向台阶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