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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第1/3页)
李景华一身单衣,领口微敞,长发散着,只用发簪别了一个发髻,双手抄在宽大的袖子里,笑着问:“岑先生怎的有空来本王这儿了?” “常听人说荣安王的宅院做得别致多姿,容自然与人文两重境意,今日过来开开眼界。” “先生客气。”李景华身上有檀香的气息,他笑得温和像是慈眉善目的佛陀,身后姿容秀绝的侍女上前给岑修文添茶,彷如人间仙境。 穆亭渊端坐在岑修文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周遭环境。 李景华多看了几眼穆亭渊,心想,岑修文当真疼爱这个关门弟子,这孩子不过是个私生子,从小没得什么教育,却能得到岑修文青眼,日后必定青云直上,若是能为他、为大梁朝廷所用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他露出一丝狠厉,当成大器之前早日诛杀。 席上,两边你来我往,彼此试探,穆亭渊谨遵岑修文教诲,一言不发,由岑修文主导此次会面。品过茶后,几人又去花园游览,岑修文带着穆亭渊几乎将整个庭院逛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蛛丝马迹。 一个时辰过去,见岑修文身体熬不住,穆亭渊便道:“老师,多谢,咱们回吧。” 岑修文被穆亭渊搀扶着,点了点头,低声问道:“可有发现什么?” 穆亭渊沉默片刻,轻轻颔首。 岑修文眉眼舒展,笑了笑,道:“你心细如发,又聪明伶俐,真叫老师欣慰。” 穆亭渊跟着笑了一下,搀扶着岑修文同李景华告别。 几人出了宅院,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岑修文问道:“看出了什么端倪?” “嫂子确实来过宅院,但恐怕现在已经被转移走了。” “哦?从何得知?” “老师可记得有一处湖心亭的景观。” “记得,怎么?” “红亭里有个残局,黑子虽落败,但仍在挣扎求生,那是嫂子留下的。” “这般的消息……”岑修文平素以大胆恣睢自称,却没料到穆亭渊以为证据的东西居然如此模棱两可,“也能当做凭据?” “是。”穆亭渊道。 “那亭渊认为,她会被送去哪儿?”岑修文绕有兴致地问。 穆亭渊露出茫然的神色,北都何其宽广,达官贵人,星罗棋布……嫂子会被送去哪儿? —— 洛无戈收剑回鞘,随手抓过一旁的布巾擦干额头的汗水,他把外套穿上,大步流星地向浴室走去。 他脚步倏然一顿,忽然道:“常安。” “小人在。”侍从站了出来,低眉垂眼地应声。 洛无戈问道:“穆夫人今日如何?” “一切正常,”常安道,“吃过饭,看了一会儿闲书,随便拨弄了下琴就睡了。” “嗯。”洛无戈蹙眉,“没别的表现?情绪上呢?” “……看着心情挺好。”常安不太理解地说,“看着一点也不着急。” 洛无戈轻抿薄唇,突然想起昨日将晏枝接回来时,李景华同他所说的话。 “此女聪慧机敏,又擅审时度势,先前情爱纠缠于你,你弃之不顾,如今可有悔意?”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时至今日,他依然不懂义父为何会突然发问,悔意?他向来不知道什么是后悔,可心里却有股难以言说的滋味,悬在胸腹中,堵塞在喉咙口,让他一细细品察便觉头晕脑胀,一片混乱难言。 却也短暂。 洛无戈唇线紧抿,他大步流星地往浴室走去。 —— 晏枝在这里待了几天,吃得好,喝得好,住得好,李景华没有下一步行动,她也见招拆招,等着逃出这里的机会。 期间,洛无戈常来探望她,这个男人甚是奇怪,以前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最近却愿意跟她同桌吃饭,只不过饭桌上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用餐时来,用过便走。 她起先怀疑洛无戈在她饭菜里动了什么手脚,诸如有依赖性的□□,以此要挟她为李景华做事,但观察下来,饭菜非常安全,洛无戈的行为便显得格外怪异。 他每日必来,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