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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手就给人拍开了。秦尚有点愣,头皮都发麻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裴冀丁哭了。 这混小子窘迫的样子秦尚没少见。偷东西被抓,被人打了在门口可怜兮兮的蹲着,可还没一次看到那双眼睛往下滴水的。 好像无论多惨的境遇,裴冀丁永远都像带着刺的刺猬,柔软的肚腹从来不会向着外边。可没成想,刺猬也有利刺都被扒光了的那一天。 裴冀丁哭得无声无息的,被人捏着下巴,那双眼睛睁着,苦着脸,里面的委屈都快满溢出来。 常听有人说哭得像溺水的人,秦尚嫌矫情,这会看见了,只能觉得说这话的人嘴太刁。秦尚不知道裴冀丁被什么溺毙了,只知道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裴冀丁歪过头,拿手蹭着眼睛。 人的情绪来得有点奇怪,那个点到了,泪水说下来就下来,那个点一过,就是看再惨的电影,也半滴哭不出来。 记忆里最后一次掉眼泪是什么时候裴冀丁记不太住,可能是初中,也可能是更早的时候。 他不习惯这个行为,起先是哭了没人看,后来是哭了也没用。就这么没撑住一次,还让人给碰上了。 裴冀丁没觉得多羞耻,就觉得有点不太合适,毕竟他不要脸,丢一回和丢两回也没什么差别。 不过这么一哭,好像把药给代谢了。他晃晃悠悠从马桶上起来,水也没冲,下面还留着一滩东西,有点尴尬。 裴冀丁摸摸鼻子,按了冲水键,说:“亏得你英雄救美,不然今天得出大事。” 他语气跟没事人一样,哭也没嚎啕大哭,就好像撑得久了,就意思意思掉两滴雨宣泄一样,就是嗓子是哑的,身体的疲惫也透着喉咙往外显露着。 裴冀丁说着往卫生间外走,还不忘洗了洗手。 那个仿佛被压垮了的巨轮的表情就好像是秦尚的错觉,转瞬即逝,一回头就又成了那个老油条一般的裴冀丁。 裴冀丁腿虽然软,但耐不住经折腾,秦尚的态度挺明显了,他也不太想在这招人嫌。 外套给他蹭在了地上,低头去捡时,瞥到了沙发上那些尴尬地痕迹,裴冀丁拿起衣服,拍了拍沙发背,说:“呃,要不过两天我来给你拆了洗一下?这会带回去怪不方便的。” 秦尚理智的没去问裴冀丁眼里那几滴水是怎么挤出来的,两人心照不宣,如同没发生一样,他靠在墙上,抱着胳膊问:“你那腿还打颤呢吧,准备咋回去?走到你那什么梅棠村,天都亮了。” 知道他说的在理,裴冀丁没辙了。走不走回去的都不是大事,大事是他不想在这呆着,又或者是怕秦尚嫌弃他在这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