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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第1/4页)
等着上酒的功夫,二人坐在屏风后听外头的人胡天海地地侃,听着个个都是朝中一品大员商议朝政的口气。起先秋欣然觉着有趣还能笑几声,到中间又听他们提到了夏弘英此次守城不利以及夏修言是个如何有名的病秧子时终于笑不出来了。 她神色尴尬地偷偷瞥了眼夏修言的脸色,见他面色如常地用桌上的茶水温了酒盏,又给她也温了一杯递过来,恍若外头说的事情一个字都没听进他耳朵里。 伙计送了酒上来,确实是烈酒,一口下去辣得秋欣然呛出泪花来。夏修言较她好些,不过一盏下去,眼尾也微微染上些艳色。 秋欣然没话找话:“世子今天也来给三军送行?” “路过顺道便也看看。” 秋欣然对他这话嗤之以鼻,觉得此人口不对心。夏修言像是听见她的腹诽,看她一眼,状似随意道:“这次史勐领兵,圣上不曾找你卜过凶吉?” 秋欣然一顿:“卜过。” 夏修言垂着眼摩挲了几下杯沿:“结果如何?” “世子希望结果如何?” 夏修言像不明白她为何有此问:“自然希望大捷。” “世子有没有想过——”秋欣然抿了下嘴唇,“若史大人大捷,世子此生或是再无可能离开长安了。” 夏修言片刻之后才听出她话中的意思,瞬间冷下脸:“你将打仗当做什么?” 秋欣然许久没有见过他动怒的模样了,夏修言这个人看着脾气不好,但当真冷下脸的时候却少。她愣了一愣,低头抿唇笑了一声:“我骗你的,圣上不曾叫我卜过凶吉。”她从袖口取出先前一直捏在手里的三枚铜板,摆放在桌面上,同夏修言示意,“不过世子若想知道,我可替你起卦。” 夏修言盯着桌上的铜板,沉默良久,忽然道:“你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秋欣然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个,下意识答道:“大约是御花园那一回?” “不错,你那时说我爹是个以身殉城的命格。” 秋欣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这……我倒不记得了。” 夏修言喝了两盏酒,像是热起来,解开披在身上的裘袄放在一旁,露出底下月白色的锦缎长袍,同个误入市井的王孙一般,坐在这屏风后显得同周遭格格不入。时隔两年,秋欣然听他心平气和地说:“人人都说你一卦不错,但我从未信过。” 她张张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她想起学宫里那一群少年郎,只有夏修言从未找她算过卦,便是打趣似的都没有。 “卜算这事,信不信由人。”秋欣然艰难开口道,想了想又说,“比如……我替自己算卦的时候,多半都不太准。” 大约是她话里安慰的意味过于明显,夏修言短促地笑了一下。他只提着唇角笑时神色显得冷淡,过了一会儿,秋欣然又听他说:“我希望史勐大捷,不止为黎民苍生……” 还为了什么哪?秋欣然没有等到他的下半句。 卦象是会变化的。秋欣然看着桌面上的铜板,忽然希望自己出错。当个江湖骗子没什么不好,若是结果可以人人皆大欢喜的话。 宫中这个新年过得不太平,开年没多久,西北战事未平,西南也传来军情。安江王死了,他去得突然,府中承袭封号的世子却还未定,正混乱的当口,当地一支流窜的匪兵趁机起事。郑将军一面派人留守城中,一面分拨人手带兵剿匪平叛。宣德帝也特许郑元武离京,赶去西南替父分忧。 郑元武走的那日,听闻众人特意赶去替他践行。秋欣然没去,等周显已回来同她说了当日的情景,才知道夏修言也没去。 “七公主倒是去了,不过一个人躲在酒楼里死活不肯出来。等郑世子走了,才红着眼又追出去,不过那会儿人都已经走远了,到底没追上。”周显已长吁短叹地同她说,“二皇子嫌她丢人,将她骂了一顿带回宫,兄妹俩又吵了一路。哎,我们也都知道二皇子其实也是为了她好,今年开始贵妃便要替她正式议亲了,郑世子对她无意倒还是走了的好。过了年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同大皇子一样,开始学着接触政事,学宫便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