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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一直守在父亲身边,而他就躺在这扇门上。整个晚上,房子的大门都是敞着的。这扇大门上有一些细小的划痕。那些都是我成长的痕迹:一年级、二年级hellip;hellip;七年级、入伍前。在这些痕迹旁边的那些则是我儿子的成长足迹,然后是我女儿留下的痕迹。我的一生都写在这扇门上。我怎么可能把它留在这儿,不带走它呢? 我向我的邻居寻求帮助,他有一辆车:帮帮我吧。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说:你疯了吗?但是,我还是带走了那扇门。趁着夜色的掩护,我骑着一辆摩托车,带着我的门,开进了树林里。两年后,我们的公寓早已被洗劫一空,警察跟在我身后,大叫:站住,不然我们就开枪了!我们要开枪了!他们以为我是一名小偷。我就是这样偷走了我家的大门。 我带女儿和妻子去医院。她们全身都长满了黑色的斑点。这些斑点长出来后,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其大小和五分钱的硬币差不多,但是长在皮肤上却没有任何感觉,不痛也不痒。他们给她们做了一些检查。我向他 们索要体检报告单。他们答道:不是给你的。我反问道:那你们会给谁? 当时,所有人都在说同样的话:我们马上就会死掉,我们就快死了。等到了2000年,白俄罗斯人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的女儿当时才六岁。我把她放在床上,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爸爸,我想活下去,我还这么小。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一间病房里住七个剃光头的小女孩,你能够想象得出那是怎样的一番情形吗?在那间病房里,住着七个这样的小女孩hellip;hellip;可是,这已经足够了!我受够了!每当我说起此事,我都有一种感觉,我的良心对我说;你背叛了她们。因为我需要用平和的口吻来描述这一切,就像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我的妻子从医院回来,她己经无法再承受这一痛苦:我宁愿她死,也不愿让她受到这样的折磨。或者,干脆我死掉好了,这样一来,我就再也不用目睹这一切了。不,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看着她们受苦了。不! 我们把她放在那扇门上hellip;hellip;放在那扇我父亲曾经躺过的大门上,直到?他们送来一副小棺材。那副棺材很小,看上去就像是用来盛放大洋娃娃的盒子。 我要成为见证这一切的证人:我的女儿死于切尔诺贝利事件。而他们想要我们忘记这一切。 尼古拉?弗米奇?卡卢金一位父亲 那些归来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