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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过去 (第1/3页)
肉粉色的毛绒拖鞋整齐地摆在鞋架第一层。林静不在,这是俞泽远回家后注意到的第一点。 在妈妈苦口婆心的唠叨和眼泪攻势下,精心准备的一长串说辞突然失去了预定的观众,俞泽远在空无一人的舞台上,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由自主地有种淡淡的遗憾。 他换了鞋坐在沙发上,琪琪听到开门声后,像小鹿般闯进了客厅。“妈妈!……”他眨巴着眼睛愣了一下,“爸爸?!” “嗯。”俞泽远实在不擅长应付孩子,尤其是男孩。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摸摸琪琪的脑袋,在幼儿浓郁的孺慕之情中尽量不显得过分狼狈。 “爸爸出完差回来啦!”久不见父亲的孩子,小粘糕般抱着俞泽远的腰,“游乐场!琪琪要去游乐场!” “游乐场?”怀中多了一团热乎乎的幼儿,俞泽远不由自主地后仰,直到西装紧贴着布艺沙发,避无可避。 “爸爸上次答应的!”琪琪委屈地仰起头,小孩子的快乐和悲伤来与去都匆匆如七月天气。 他抱着俞泽远的腰,眼眶有些红了,包子脸瞬间充气,好似一只受到威胁的河豚:“爸爸不能说话不算话!” 俞泽远有些慌乱地揽住琪琪。太小了,像朵刚长出芽儿的花,他知道他的父亲是个变态吗?知道他的母亲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抛弃他们吗?浅淡的愧疚从心的裂缝中涌出,而伴随着思考的沉默,一旁得不到回复的孩子,尖声重复着‘爸爸不能说话不算话’,拿头拱着俞泽远的腰蹭来蹭去,刺耳的哭闹和突如其来的过分亲密都让俞泽远觉得无所适从。 “好好好,你先在这里看会儿电视,”俞泽远拍着他的背,低声哄他,“等你妈回来了,我们一起带琪琪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琪琪打着哭嗝:“爸爸不许反悔,反悔是小狗!” “嗯嗯,反悔是小狗。” 俞泽远见琪琪收住了眼泪,继续顺着他的话安抚他,在看到琪琪终于心满意足地找遥控器时,才放松地呼了口气,回卧室换衣服。 这套房是三室一厅一卫的,林静睡主卧,琪琪睡小房间,而他则睡客卧,其实如果不是林静总明示暗示地缠着他要做,他并不介意跟林静一起睡觉,就像高中时他也曾跟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朋友面过基,在宾馆的双人床上盖着棉被,从黑夜聊到天亮。 他叫她欢儿,零几年的时候他们在贴吧认识。她说她是攻,说她很喜欢他,说她想要他的照片看看。他们昏天黑地地聊了三个月,从x向到钙片,再到生活:第一次发现自己对男性心动的恐慌,随着同学嬉笑却知道自己永无法如他们一般正常的悲伤,以及未来无尽如yg0u中老鼠般永不见天日地躲藏。 在最黑暗迷茫的日子里,他像贪婪的果蝠,吸取她甘美的鼓励过活,自此将备好的刀片锁进抽屉的深处。哪怕后来她怀着勇气和内疚坦言:她其实不是攻,甚至不是男的。她只是一个腐女,一个相信真爱可以跨越x别,同性恋是无罪的女人。他在愤怒中拉黑了她,又在一天后把她从黑名单中解放出来。 他还能怎么办?他只有她了,只有她可以平等地看待他,只有她可以随意甚至天真地说出:男男最有爱了!异x只是为了繁殖,同性才是真爱有木有! 小心翼翼地多报些书本费,早起喝一杯水攒下早饭钱,走路去学校省下公交的两枚y币,跨越500多公里,他坐着绿皮火车去找她,在灯牌都半暗不亮的盗版如家,那一床还带着霉味的被子里,第一次让他漂泊无依的灵魂感受到了归属。 “如果我是男的就好了,”他的欢儿长发乌黑,看上去乖巧又文静,实际上却是个直爽豪迈的女流氓,“如果我是个男的,我就可以当攻了。哪像现在坐拥可爱受受千万,只惜上辈子太色被没收作案工具,只能对你空流泪。” “当女人不好吗?可以光明正大地和男生在一起,不像我……”他有些无奈地对她笑。 “那不一样好不好!”她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