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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452节 (第6/6页)
将要生第二个孩子,姐姐一家也在犹疑观望不愿离开。玉琦说之前就想回禹州劝亲人南下,可是手里无钱又怕贸然离校被取消学籍。他浑浑噩噩在星汉市苦挨日月,一天到晚也学不进什么东西,还不如回禹州见一见亲人们。 玉琦能想到让禹州的至亲南下,就足见他对时局自有他的见解,若他此番表白的情感为真,倒不愧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算是虚情假意也没有关系,珍卿亲自出面到团结大学给玉琦请了假,然后给他一笔路费还帮他找了个有拳脚的同伴,他能否履行回乡接亲人的诺言,就看他自己的选择和耐力了。 除了珍卿遇到闹心的亲戚,三哥有次外出也见到旧日亲戚。他在一个条件简陋的大车店,遇见了吴二姐的亲表妹钱明月,就是当年夺四姐婚事的钱明珠之姐。 据明月表姐自己跟三哥说的,上个月冀州开始炮火连天时,她跟丈夫孩子就仓皇南下了,还曾转道去海宁给她母妹扫过墓。但谢公馆那时节正忙乱不堪,他们未便拜访。他们从海宁到星汉坐了一段船,为了省车费他们步行来到星汉市投亲,到地方投亲不成,大人孩子又都病了,只好住在大车店里省点钱。 明月表姐一家人都很自尊,生活艰难也没想过到谢公馆打秋风,吴二姐做主带上亲表妹一家,珍卿和三哥自然也没有二话。 那些来自珍卿老家的近人子弟,但凡在外念大学、专科、职校的学生,珍卿也根据他们的学习、生活、思想状况,以情理开导纾解他们的思想情绪,再以一定的物质支持他们的生活。乐嫣的侄子乐笙考入平京大学,来到星汉后自然要进合并的星汉团结大学。珍卿就让乐笙在星汉继续傍着裴树炎先生住,早晚还可聆听裴先生的长者之言,离开前又特意给乐笙留了一些钱。 珍卿他们一行离开星汉登船时,因人流太杂而东洋军机突然过来盘旋,正从走廊往舱房走的人一下乱营,你推我攘珍卿差一点被攘下去,秦姨一直把珍卿护在身前防人乱推,她自己却被人挤出了船舷之外。幸亏秦姨足够警醒一只手及时抓住船舷,珍卿眼疾手快一下子薅住她的衣裳,三哥挤过来一把将秦姨扯上来。 幸亏星汉市是有空中防御力量的,东洋人的军机盘旋一阵没丢炸弹就跑了。 珍卿为拽秦姨一只手腕脱臼了,她帮秦姨摆脱了被摔伤摔死的命运,三哥他们也只感叹刚才太惊险,倒是被救的秦姨看二姐给珍卿复位,在旁边哭得涕泗横流全然不顾形象。 多年后秦姨成为珍卿孩子的干姥姥,她讲起这天的情形还是忍不住流泪。她说她就是看珍卿明事理好心肠,连胖妈这样不着调的都能容忍关照,只要她跟珍卿夫妇攒够了情份,晚年靠着他们过日子也安心。她所以留在海宁跟珍卿和二姐共患难,也是有意识地在做感情投资。可这次珍卿下意识地拉住她,她明白自己多么小人之心了。在善良正直的好人面前,何须枉动心机耍那些小心思?不过是以真心换真心罢了。 他们一路上舟车转换不知有多少道,闻风而来欲隆盛接待的新朋旧友也多。西南那些长于新旧时代间的本土人物,有许多文采俊秀、饱经忧患的世故老人,珍卿见其人听其言颇觉相见恨晚,又碍于其人背景经历复杂莫测,暂时不了解时便不敢太过深交。 这时候,吴二姐就跟红十字会的人碰上,跟他们讨论东洋人轰炸平民的死伤情况。听到平民伤亡的数字她就坐不住,就跟珍卿夫妇暂时分开了,一路跟着红十字会帮他们救助病人伤员,顺便收集东洋人在中国造孽的资料。钱明月表姐一家也自去投亲了。 曾在江州办工读学校的宫以麟先生,在江州试验了自己的工读教学理念后,受蜀州教育家戴仁齐老先生力邀,数年前就跑到蜀州南部的槿城考察,了解当地适龄学童的失养失学情况,还有槿城产业构成跟就业现状,总结在江州的教学实验在西南也办起工读学校。 生于富庶江南的宫以麟先生,对珍卿夫妇感叹此地苛捐杂税繁多,瘟疫战乱频繁,高利贷和捐税夺去农民的土地,多少人背井离乡找活路,留下来的人也是艰难求生。 珍卿问宫先生此地办学最难为何,宫先生感慨没有一样不难的,但最难的不是经费和师资,而是工读毕业生的就业问题。 只靠本地人办民生企业太艰难,根本不足以给人们提供充分的就业。此地军阀派系众多、相互攻伐,用心治理境内的军阀少得可怜。外省人欲在此地大办工商业,非得与此地军政要人结为紧密联盟,还不能只捡着一个灶烧,其间消耗的精力跟功夫就太大了。江越富庶地区也劳动力过盛的问题,比之此地却强得多了。 珍卿和三哥也有同样的迷茫,他们竭心尽力想为国民做些什么,成果又往往不尽人意,那他们的所作所为究竟有没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