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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平静 (第2/3页)
王夏莹缓了口气,敛了嗓子。声音依旧轻柔“陈同志还没说来找我什么事呢。” 镜清也像没有刚才那茬事一般,从善如流:“是这样的,孙家那头和孙瓴断了书信往来,前些日子他们联系了叙文叔,打探孙瓴的状况,让他和他们联系,省的家里人挂心” “他们不知道,你也不知道?”王夏莹语带刻薄。“断了也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何必让他们承受。” 镜清没有说话,径直起身出门,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王夏莹冷冷得看着,也不起身送客。只是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镜清走到门口,一转身。 到最后,他才敢问出那个问题,那个早有答案,早已成定数的结局“王老师,孙瓴……他是不是‘启程’了?” 王夏莹放下了杯子,瓷杯和玻璃桌面碰撞闹出了不小的声响。“嗙”的撞击声,算是他的回答。 镜清牵着自行车,沿着白马河走,河水交替,新旧场景更迭。小时候常跟娘到河边洗衣,挑水,青年时,在水中捕鱼贴家用。再后来,再后来就是他跟孙瓴的后来。现在,爹走了,妈走了,孙瓴走了,爱的恨的,全没有了。 低飞的燕子掠过他的身边。匆匆一带,什么也不留。 回到家中,夏姑娘还在絮絮叨叨茶米油盐,这些年日子好过了,她也发福了不少。建安去插队不在家,建华建平也都长成了大小伙子。小女儿继晴看到爸回来,高兴地扑了上来“爸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镜清最疼小女儿,慈祥的摸着她的头发。继晴继晴,道是无晴却有情。 王夏莹在农村巡演时收养了一个女孩,农家家贫,又只看重儿子,收了钱欢天喜地的就把女孩儿交给他了。王夏莹为她取名孙玉。 王夏莹不知道什么叫白驹过隙,可等他一眨眼,孙玉已经到他腰那么高了。活蹦乱跳的。“爸,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去上香,到了庙里你可安静些,冲撞了神灵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 孙瓴的遗骸不完整,所以没有埋在土里,只是匆匆忙忙的烧成了骨灰,夏莹偷偷把神位藏在家中。到前几年孙瓴平反了,上头有人找过他问话,说孙瓴的遗骸在何处,是否要移居烈士陵园,夏莹回拒说“早就不知被丢到哪儿去了。”实则悄悄的将它送到了西禅寺。 孙瓴生前的事他有太多不知,他不在乎。他死后,他就是他一人的所有物,不容他人染指,更不会与人分享,他独守着一个秘密,独自甜蜜。 王夏莹给孙瓴上了香。跪在佛前,把“孙瓴,夏莹”两人的名字一笔一划的写在张小红纸上。连同一张发黄的船票,一同贴身藏着。孙玉等的不耐烦,在大殿门口走来走去。 待王夏莹出来,孙玉接过他手中的篮子“爸,你在里头干什么呢,偷偷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 “小孩子家,问这么多做什么。” “人家好奇嘛。该不是你偷拿了菩萨的香火钱吧。” “不许胡说,小姑娘乱说话,菩萨莫怪,菩萨莫怪”王夏莹双手合十。朝天拜了几拜。 孙玉看他紧张的样子,以为闯了祸,吐了吐舌头,不敢乱说了。 待出了庙,王夏莹才告诉她“那是我的护身符”。眼神是欣喜,是希冀。 他这么贱的身子,怎么好说喜欢人家,只待来世,给我个清白身,让我配得上你。 艺校在内城,离镜清的住处不远。这些年他隔三差五的就来找王夏莹,王夏莹从不曾给过他好脸色,只是也没打发他走。两人都有太多话想要问对方。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过去是什么样的?”“他过的好吗?” 两人互相质问的场面在脑海中排练了万千遍,却从未诉诸于口。两人要不就不说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