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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笼 第2节 (第3/3页)
不愿意多待。 裤子被尿液打湿后紧紧贴在许缙云的腿上,风一过,冷冰冰的,他还是会觉得冷,正当他打算回屋子里,从门外再次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 门口一道黑影冲了进来,许缙云瞪大了眼睛,没来得及反应,万元一手拿着保温瓶一手拿着毛巾,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出现在他的跟前。 万元跑得急,自己稍微冷静了一点后,推着许缙云便进了屋里,他拿起脸盆关上门,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光,将热水倒了出来。 水蒸气像是一躲炸开白云,在万元靠近的瞬间,许缙云感觉到了他湿热的体温。 “别碰我。” 粗粝低沉的嗓音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磨过,仿佛来自深渊,万元闻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有些诧异地抬头,难以置信这是许缙云能发出的声音,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你以为是哑巴呢。” 许缙云怔怔地看了万元,手指紧拽着裤子的一侧,音调不如前一句那么高,他重复了一遍,“别碰我。” “我不碰你,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干坐着,你不嫌冷啊?”万元是个急性子,看许缙云这么弱不禁风的,居然这么抗冻。 “出去。” “啊?” 许缙云猛地抬头,表情狰狞,目光凶狠,“我让你出去!” 这不不识好歹吗?自己好心被他当成驴肝肺,万元被许缙云的反应吓一跳,站起身来,眨了眨眼睛,随后干笑一声。 “你什么德行啊?帮你还讨不到好?” 说话间,万元瞥到许缙云微微颤抖的手,许缙云的自尊心啊,早就因为残废和周围人的歧视破败不堪,不是自己随随便便施以援手就能修补好的。 万元没说话,将毛巾打湿,又左手换右手拧干,把冒着热气的毛巾搭在了脸盆边缘,又进里面的屋子翻出一条干净的裤子,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才开口说话。 “那你自己擦吧。”说罢,万元提着保温杯走出了屋子,外边的光照在许缙云消瘦的身体上,似乎能从两层单薄的布料中看到脊梁的轮廓,瘦得像是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腊月二十九,整个镇子像是彻底活过来了。 万元起了个大早,去镇上张老师那里拿写好的春联,张老师是他们这儿的初中老师,啥课都指望他一个人教,想找他写春联的人排着队的,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排上号的。 “张老师,过年好。”万元将姐姐准备的一点东西放到了桌上。 张洵撩开门帘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他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是万元啊。” “我姐让我拿了点东西来。” 张洵垂眼看着桌上的东西,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用这么客气。” “我还以为您今年要回家呢,要不您去我家?” 张老师是从省里来支教的,他们这儿条件艰苦,工资微薄,很少有老师愿意留下来,张老师是待得最久的,他也没回过家,年年都在学校安排的宿舍过年。 张洵拿出提前写好的春联,拒绝了万元的邀请,“不打扰了,我还得去趟校长家。” 拿上春联,家里还有别的事情,万元跟张洵寒暄了几句便回家了。 去年贴上的春联因为风吹雨打字迹模糊不清,连红底的春联纸都褪色了,万元将其揭下,刷上浆糊,贴上新的,贴好了春联,给又家里的窗户贴窗花,红色的点缀总算让这个破破烂烂的家有点生气。 傍晚开始,镇上有锣鼓队和戏班子表演,万玲想去凑凑热闹,万元叫上周金民一块儿去。 刚找了个位置坐下,张洵也来了,就在他们旁边。 “张老师,您也来了。” 张洵连忙起身,点头示意,和万玲视线接触的瞬间,又转过了头坐下。 万元听不懂唱戏这玩意儿,他就是哄他姐姐高兴。 周金民拉扯了他一把,“估计镇上能走能跳的都来了。” 万元顺着周金民眼神的方向看去,观众席坐满了人,后面的树上,一圈院墙,舞台边上全是人。 能走能跳的都来了,连孤家寡人的张老师也来了,也不知道许缙云怎么样了?那天自己走后,他有没有好好擦干净,有没有换干净裤子,今天的饭吃得怎么样? 角落有人在为了一张板凳起争执,好巧不巧,是胡婶的几个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