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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节 (第1/2页)
当时刚退烧的周煦一边喝着药,一边盯着他的脸色说:“卜宁告诉我,祖师爷这情况,少说需要一年才会醒,夸张点五六年都有可能。还有你哥……” 他卡顿了一下,道:“你是打算把自己等成野人,给他们个惊喜么?” “我是傀。”夏樵摇摇头说,“不吃不喝不睡也没什么影响。” “傀你——”周煦可能被卜宁老祖摁住了嘴,挣扎几秒后换了个委婉点的词:“——大爷。你哪有傀的样子,要不你去镜子那照照这张脸,气色差得能演鬼片了。” 夏樵听了他的话,又想起闻时进笼前对他说的那句“谁把你当傀”,低垂着头很久没开口。 等他再抬起头,就默默端了张碧灵搁在旁边的粥,老老实实喝了起来。 …… 他们本以为真的要等一年甚至五六年的…… 可是没有。 他们真正只等了十二天。 *** 8月23号那天深夜,跟之前的每一晚都没什么区别。 张碧灵在厨房给他们热粥填肚子。夏樵被换下来去洗澡,周煦从屋里短暂地出来了一下,骑坐在客厅沙发扶手上接张岚的语音。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毫无来由地怔了一下,就像囫囵间走了个神。 张岚问了两句话没得到回应,连“喂”了好几声。 在最后一声疑问里,周煦眨着眼回过神来。就像冥冥之中有所感知一样,他下意识转头朝墙上挂着的名谱图看了一眼。 就见名谱图某处忽然闪过一道亮光,就像行车时外面惊鸿掠过的灯影。 周煦张着嘴,陷入了某种不敢相信的迷茫里。 又过了好几秒,他才终于反应过来,那道亮光来自于名谱图的最顶端。那是一切后世分支的起始,是判官的开端。 那里有着一个名字,朱笔标着亡故,沉寂了一千多年。直到这一刻,真正亮了起来。 那是……尘不到。 “我——” 尾音还没出口,周煦已经奔向了房间。 因为动作太急,他被沙发扶手绊了一下腿,撞倒了高脚椅上的铜摆件,又在地板上打了个趔趄。 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卜宁已经占了主位。 他扶了一把门框,在踏进房门的时候稳住了身形。 ……也幸亏扶了一下。 因为他一抬眼,就看见尘不到已经醒来,就坐在床边。 他当年常用的白玉簪早不知遗落何处,长发披散下来,大半在身后,还有些顺着肩滑落,垂没在衣袍皱褶里。 卧室里的大灯没有开,只有床头灯亮着。 尘不到在灯下抬了右手,看着手腕上圈圈缠绕的珠串和红线。 或许是因为皮肤太过苍白,他的手指显得比过去还要长,骨感分明,衬得手腕上缠绕的线殷红得扎眼。 “师父……”卜宁轻声开口,就像生怕惊了梦。 他话音落下,就感觉自己被撞了一下。 “怎么——”身后是听见动静匆忙赶来的张碧灵和滴着水的夏樵,他们想问情况,结果话说一半就噤了声。 “祖师爷?”夏樵怔怔地叫了一声。片刻后就像在替谁确定似的,又叫了一声:“祖师爷!祖师爷……你醒了?” 尘不到转过头来。 他的侧脸映着光,视线慢了一步才从手腕上移开。转过来的时候,眉心是蹙着的,眸光很沉。 卜宁愣住了。 在他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里,尘不到总是好脾气的。尽管他们都很怕他、敬畏他,尽管那种好脾气带着一种不问俗事琐事的距离感。但在他们的认知里……尘不到从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哪怕他们干了蠢事,该受管束。他也只是敛去笑意,淡了神色。 这就够他们怕的了。 像此刻这样的尘不到,他真的从未见到过。 他下意识开始惧怕,但更多的是难过。 “闻时呢。”尘不到看着他们。 他的语气并不重,但因为本体沉睡千年没有开口的缘故,嗓音低沉喑哑。 众人一僵。 古怪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开来,沉闷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