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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第2/2页)
他被戳穿了心思有点恼,语气便绷得又冷又硬:“闲极无聊乱摆的。” 尘不到夸道:“那就更聪明了。” 闻时:“……” 金翅大鹏“嗷”了一嗓子,扑棱了一下翅膀。眼看着雪人要动手,尘不到又开了口—— 屋子里烹着茶,浅淡的水雾从壶嘴里袅袅而出。他的眸光就隔着水雾落在闻时身上,说:“我是在一处地方逗留了一段时间,不过不是岑州,是另一处。也是有山有水,藏风纳气包容万千,灵气很足,跟咱们松云山有点像。” 闻时以为他会细说一下究竟是哪里,却见他静默了一会儿,止了话头。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处,说:“别冻着了,过来喝茶。” 那时候闻时无条件信他,觉得他说什么、或是不说什么都有他的道理。不会冒冒失失地刨根究底。 况且那时候被逗弄了半天,也没有刨根究底的心思。 于是他丢了一句“不喝”,带着鸟冷冰冰地走了。走前勾着手指上的傀线,报复心极重地把尘不到烹茶的炉子给封了。 …… 前尘往事从脑中飞速闪过,闻时张了张口:“岑州?” 听到这两个字,谢问模糊地笑了一声。他显然也记得那些片段,说:“就记得你乱算出来的地方。” 他说完顿了一瞬,不知想起什么,嗓音温缓许多:“那时候好像忘了跟你说。我曾经想过等时机合适,要带你去看看的。” 闻时转头:“……看什么?” 时隔千年,他终于又想起了曾经被打断的问题。他想知道面前这个人为什么会在那个山坳间逗留,想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 可是他话音刚落,整个荒野间便响起了一道轻渺的女声,若有似无,夹在风里,穿过高长的茅草。 声音呜呜咽咽的,没有内容,乍一听像是有女人在哭。 闻时面色一凛,朝四下看了一圈。那道若有似无的哭声始终环绕着,忽轻忽重,听不出来处。 就在他挪动着脚步,想要辩清方向的时候,忽然发觉一个问题—— 他脚步明明已经停了,那种鞋底碾过砂石泥草的沙沙声却还在继续…… 就在背后。 闻时骤然回头,看见一个女人苍白的脸。 但凡是个胆小的站在这里,譬如夏樵,此刻恐怕已经昏过去了。闻时却只是呼吸一顿,拧眉道:“是你?” 那个面容苍白的女人不是什么陌生鬼魅,而是张碧灵。 张碧灵的表情既紧张又谨慎,在闻时和谢问身上仔细地扫了个来回,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道:“真是你们啊……” 这句感叹是下意识的,叹完她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两人究竟是谁,顿时涨红了脸,变得尴尬起来。 这一波下来,她受到的刺激应该是最多的——一直都有来往的病秧子成了那个没人敢提的祖师爷,一起进过笼又解过笼的年轻后辈是傀术老祖,自己亲儿子周煦居然是卜宁。 换谁谁都得崩,但张碧灵勉强撑住了。 也许是因为她一度跟谢问的母亲张婉交好,冥冥之中有些预感吧。 “我……我之前没意识到已经入了笼,碰到两拨‘假人’也没防备,差点被骗。”张碧灵深吸了一口气,解释着自己的反应。 看得出来她竭力想保持平静,但声音还是绷得很紧,有点颤。 “你从哪里过来的?”闻时问。 “我一直在林子里没动。”张碧灵指了指旁边几株相连的老树,“刚刚听见你们走过来,才出来看看。” “对了,跟我一起入笼的还有你弟弟——”张碧灵说着卡了一下壳,因为她猛地想起来,传闻中的傀术老祖闻时可没有什么弟弟。 她正愁怎么改口,闻时已经接话道:“夏樵?” “对。”张碧灵拨开老树交错的枝桠,说:“他就在那边,只是状态有点奇怪。我叫不醒他,也不好丢他在这里自己走开,只能一起先在这呆着等人。” “叫不醒?” 闻时和谢问对视了一眼,大步朝那边走过去。 越过几丛矮树,他们看见一个瘦巴巴的身影跪在林间,背对着他们,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白色的t恤在他身上显得过于宽松,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是树枝上挂了一块方布。 “夏樵。”闻时绕到身影面前,半蹲下来,叫了他一声。 跪着的人手指抽动了一下,指尖没进了泥里,却依然没有抬头。 “我来。”谢问弯下腰来,手掌在夏樵头顶轻轻一拍。 “呵——” 跪着的人忽然惊醒,倒抽一口冷气,蹭地就要从地上窜起来。 他动作又急又重,打到了谢问的手腕,又试图要推开闻时。整个人焦躁不安,像极了一种惯性的挣扎。 “夏樵!”闻时又叫了他一声,嗓音有点沉,与此同时手指上的傀线已经直射出去,眨眼的功夫就束住了反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