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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第1/2页)
他没问闻时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就好像他都知道一样。 “我小时候……”谢问停了许久,嗓音在夜色下温沉又模糊,“锦衣玉食没受过什么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闻时愣了一下。 谢问松散在额边的发丝在夜风里扫过眼睛,他眯了一下,转头看向闻时:“怎么这副表情,很意外么?” 确实很意外。不过这份意外可能更多源自于他没想到谢问真的会回答。 听到锦衣玉食那几个字的时候,他脑中居然有了画面。曾经宽袍大袖,抱臂倚在白梅树边的人如果褪下后来百十年披裹的风露寒霜,确实有几分公子哥的模样。 如果再小一些,回到少年时,应该也是芝兰玉树的。 闻时想着那些画面,嘴上却说:“就没点优点么?” 这话要是由亲徒来问,那真是大逆不道。但谢问只是挑了一下眉,说:“也有,常给人散钱,念书还算不错,但是——” 闻时喝了一口可乐,等他的下文。 谢问说:“是个花架子。” 闻时:“什么意思?” “放在书上都认识,头头是道。但出了书就翻脸不认了。”谢问半真不假地说着:“要害我挺容易的,指着断肠草说那是金银花,我能立马给它配一单方子,认认真真煎了喝下去。” 闻时:“?” 谢问:“然后家里就该准备棺材和布了。” 闻时:“……” 谢问:“可能还得备点朱砂” 闻时瞥向他:“干嘛?” 谢问气定神闲道:“死得太冤了,容易诈尸。” 闻时默默咽下嗓子里的冰可乐,细想了一下那副场景。手背抹了一下唇角,偏开了头。 谢问静了一会儿,嗓音沉沉地问道:“你在笑么?” 闻时这才转回去:“没有。” “有。”谢问说。 闻时没认:“你看见了?” “看见了。”谢问从他脸上收回目光,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的喉结,说:“这里在动。” 他原意也许只是想戳破某人的嘴硬,但闻时却忽然没了话音,下意识跟着捏了一下自己的喉结。 他皮肤很白,但并不是柔软的那种,即便月光下,也依然有种凌厉的美感。他的脖颈很瘦,喉结凸起的线条异常明显。 捏揉几下,就泛起一片红。 话题戛然而止,谁也没有再开口,庭院内的氛围瞬间被拉扯得很紧。又过了片刻,屋里好像有人醒了,趿拉拖鞋的声音隐约传来,像拨了一下绷紧的弦。 闻时抬了一下眼。 谢问转身看向客厅,似乎在听那边的动静。过了片刻,他才转回来问:“还不高兴么?” “没有。”闻时说。 谢问“嗯”了一声,说:“那就回去睡觉。” 他们一前一后走过客厅,走到楼梯附近的时候,夏樵迷迷瞪瞪从卫生间出来,头发像个鸡窝,手指还隔着t恤在挠肚皮。 冷不丁看到两道人影,他差点儿魂都吓没了。 “别瘫。”闻时看他岔开腿,就知道他要往地上软。 夏樵这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人影是他哥,连忙捋着心口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叹道:“吓死我了。” 叹完,他又反应过来另一道人影是谢问。 接着,他意识到了这会儿是凌晨四点刚出头,月亮老大一个,天还黑麻麻的。他哥跟谢老板不睡觉在这干嘛呢? 可能是网上多了,他脑子里下意识蹦出俩字——幽会。然后他就吓麻了。不知道是这俩字比较可怕,还是这俩人更可怕。 小樵同学用力摇了摇头,把这种憨批想法甩出去,问道:“你们这是……” 他实在没想到答案,就留了个空让这两位填。结果谢问指了指房间,说:“睡觉去。” “哦。”小樵一令一动,转身就朝房间走。他门都背上了才忽然反应过来,门外那两位把他抛出去的空放那儿了,都避而不填。 夏樵的房间咔哒合上,闻时也进了卧室,谢问则沿着楼梯往上去。 闻时听着他的脚步声,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就见谢问拐过楼梯拐角,然后脚步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他回头了。 “你明天是不是要送那个教书的李先生回家?”谢问隔着楼梯问了他一句。 闻时:“嗯。” 所以……你要来么? 第58章 飞鸟 谢问想了想说:“注意安全。” 要说毫不失望, 一定是假话。但闻时是个十分冷静的人,冷静到几乎冷淡了。在他看来,就算是亲手带大的徒弟, 成年后面对的也多数是离别和送行, 能倚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