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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第1/3页)
说完,闻时一手勾着傀线,一手抓着李先生的肩膀,推着他朝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走了一步。 李先生满脸茫然,闻时让他怎么转就怎么转,唯独朝东向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仿佛对那个方向有些抗拒。 他想后退,退路却被闻时挡了。 对方反其道而行,把他朝他最怕的方向推了一步,低声说:“继续走,别停。” 夏樵追过来的时候,就见他哥一路走,一路根据李先生的反应调整方向。跟他开着导航app,边转箭头边往前探路一模一样。 “这也可以???” 夏樵服得不行,乖乖跟在闻时和谢问身后,一路走一路四处看,从天花板到地毯缝,甚至玻璃墙都没放过。 “用不着哪里都看。”谢问淡声提醒。 夏樵悄声问:“那应该看哪?” “有横梁的、能系绳子的、有水的地方。”闻时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他目标明确,视线从来没有落下来,所以扫看得很快。 “浴室、屋檐、靠近窗户的房梁,或者——”他说到一半,忽然刹住步子消了声。 “怎么了?”夏樵问。 但他下一秒就意识到了他哥停住的原因,因为李先生在靠近后院门的时候,忽然瑟缩了一下,疯了一般想要后退。 还是闻时眼疾手快绕了一道线,才及时稳住他。 后院? 闻时蹙起了眉。 他果断打开门,开了后院的廊灯。 刚踏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枯焦味。整个院子都是花,正如沈曼怡所说,有一大片鹅黄色簇拥着秋千架,那些花像竖直的兔耳,也像拉长的蝴蝶结。 闻时忽然毫无来由地想起,松云山脚曾经也有一大片这种花,白色的,干净得像山顶的雪,又比雪要活泼灵动一些。 他记得这花叫做仙客来。 “兔耳朵!”沈曼怡叫了一声,想扑过去。她太久没见过这片后花园了,但她刚迈进去一只脚,又猛地缩回来,就像被烫了似的。 然后她就蹲在门边,不出声了。 这片花园颜色鲜艳丰盛,却莫名透着一股死气。 院里明明有风拂过,秋千轻轻晃动着,但那些鹅黄色的花和长藤蔓草却一动不动,连轻颤都没有。 闻时扫视了一圈,整个院子除了秋千和葡萄架,没有一处比人高的地方。即便是秋千,想要把李先生吊上去,也找不到什么着力点。 但李先生已经怕得不行了。 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先捂脖子还是先挡眼睛,在后院一角抱头鼠窜。 闻时朝前走一步,他就更慌一些。 焦躁不安中,那种吱呀吱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在死寂的夜幕中回荡,就像麻绳绕在并不结实的木杆上,坠着重物,左右摆着。 李先生蜷缩在墙边,又仰脸看起了头顶,仿佛在看一根不存在的吊绳。 谢问就站在旁边,垂眸看了李先生一会儿,也抬起了头。闻时以为他知道了什么,朝他瞥扫了一眼,却发现他在看月亮。 天边有一轮圆月,边缘线并不清晰,月光蒙了一层雾,跟后院一动不动的花一样死气沉沉,像画技拙劣的匠人添补上去的,又像一个豁然的洞。 闻时盯着那个“洞”看了几秒,忽然变了脸色。 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有木杆,可以系麻绳,不用很高的个子也不用太多着力点,很容易就可以把人吊死—— “是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