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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1/2页)
他撑着地板转过头,看到了小男孩空洞的大眼睛。他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床底,就蹲在身后,一眨不眨地盯着闻时,说:“我看到你了。” “……” 25年没干过活了,闻时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头就要从床底翻出去。 他身手是很敏捷,结果他妈的手短腿更短,翻了一跟头还在床底!眼看着男孩伸出手,他连忙够了一下床脚,借着那个力,把自己滑进了橱柜底下。 这里倒是足够矮,小男孩钻不进来。 他看到男孩趴在了地板上,白色的手指顺着缝隙伸进来,一下一下抓捞着,越抓越急。 小男孩的指甲并不长,却在地板上抓挠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木屑四处迸溅,有些嵌进了肉里,他却不知道疼似的,依然攀着地板试图去抓闻时这个娃娃。 直到楼下突然一阵哗啦乱响,不知发生了什么。 老人叫了一声,小男孩才骤然停下。 刚刚的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他从橱柜边站起来,去门口穿上拖鞋,又吧嗒吧嗒跑进来,开始翻抽屉找棉线,然后叫着“爷爷”匆匆下了楼。 闻时就被遗忘在了橱柜底下。 他等了一会儿,又从橱柜底下滑出来。 小男孩走得太匆忙,房间门忘了关。闻时趁机出了房间,从楼梯栏杆处探头往下看。 房子里的布置很传统,楼下厅堂正中有个八仙桌,桌上放着木偶散装的胳膊和腿,钻孔用的钻子,以及散落的棉线。 夏樵那个人偶就躺在桌边,想必刚刚那对爷孙就在这里做着木偶,只是现在人不见了。 闻时又往下走了几个台阶,发现他们正在角落扫玻璃渣,好像有什么东西摔碎了。 爷孙俩半天才处理完,又坐回八仙桌边。 老人抓起木偶身体,指着后心的位置对小男孩说:“第一根线一定要从这里穿,其他地方都不行。” “为什么?”小男孩问。 老人捻着线说:“不是给你讲过么,以前有一些很厉害的人,做出来的木偶特别灵,跟人一模一样。” 小男孩这时候又像个正常孩子,问道:“是真的一模一样吗,我房里那些算吗?” 有一瞬间,老人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他没有出声,只是那么坐着,不知是发呆还是在斟酌。 过了一会儿,老人说,“吓唬你的,得特别厉害才行。” 这些闻时其实最清楚。 傀术里,刚入门的人只能做出小猫、小鸟、兔子这些东西,逗人开心,顶多一两分钟就垮了。 而精通的人,比如沈桥他们,可以做的东西就多了,男女老少、世间百兽,都可以做来驱使着用。 越是厉害的人,傀存留的时间越久。 不过大多数只能坚持十天半个月,再往上便屈指可数。 闻时算是“屈指可数”中的一个,不过他缺了灵相,受限太多。 小男孩还在冒问题:“为什么不能先穿别的线,你还没说。” 老人吓唬他说:“因为这里最要紧,如果这根线不穿,木偶就特别容易活。” 小男孩“噢”了一声。 闻时不知道老人从哪听来的这种话,不过确实没错。所有傀的心脏部位都有一个印记,多数是傀师自己的标记,类似于画师在落款敲个章。 如果要弄垮别人的傀,一根线穿胸而过就可以。 跟人其实是一个道理。 不过这些话流传到民间,就成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忌讳,比如老人说的这些。 闻时听了一会儿,没听出滋味来,便悄悄把楼上逛了一遍。 他本想找谢问,但跑遍二楼也没发现什么踪迹,又不能直呼其名,只得暂时作罢,躲在杂物间的角落里等半夜。 *** 笼里的时间走得很快,没多久,天就已经彻底黑了。 这栋房子突兀地站在山里,与世隔绝,夜里更是静得像个废弃多年的空宅。 小男孩房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闻时悄无声息地经过,沿着楼梯下到一层,老人的卧室就在这楼。 整个白天,他除了在找谢问,就是在观察这对爷孙。这是老人的笼,他大概知道老人的心结跟孙子有关,但具体是什么,他还没能弄清楚。 他想趁着夜色,去老人房间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