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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第1/2页)
他的眼睛落在官帽上的九颗熠熠生辉的明珠上,明珠的光辉灼伤了眼。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张扬肆意的前半生,那时候的赵长宁,可有想过他今后的结局? 仿佛做了十五年的一场悲凄大梦。 春风得意的懵懂少年,步步惊心的党争侵伐。 他一人走在布满荆棘的小径,荣华和屈辱并肩而行。 后来朱漆剥落,楼台倾塌,荣膺散去,辉煌不再,遂只剩下了屈辱。 驻足回望,像在浮生镜中看着前世的影子。 过去的赵长宁眼中有太阳,心中有明月。 如今终于卸下了重担,却再找不回当初的自己。 人一生中又能有几个十五年。 这烈火烹油的十五年可以让一个人名垂青史,也可以让一个人遗臭万年。 后世史书称之为永历年间第一大案。 永历三年六月初,宣帝清门户,权倾天下的赵家以摧枯拉朽之势崩塌。 党羽骤散,或归附皇室,或辞官还乡,或下牢狱,内阁至此名存实亡。 大楚永历三年,朝廷颁布新法废除内阁制度,相权重归六部,荣家一门久盛不衰。 “天下人闻之无一不拍手称快哉。” 这一场魑魅魍魉,云波诡谲的大戏自永历二年宣帝遇刺始,以赵家没落而终。 第六十五章 “赵家倒了,那姓赵的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了。” “可不是,此人恶贯满盈,实在是苍天有眼,让他去地下和宁王赔罪去!” “说到底不过是先帝豢养的一个玩物,倒是没什么自知之明。” 市井中的流言入了剑客的耳中。 剑客腰间的青玉剑被紧紧握在手中,他向酒楼走去,步履有些慢,但是没有因为流言停下来。 剑客扔下两个铜板。 “老板,来两壶酒。” 这街道不长,剑客拿了酒,便出了酒楼。天色黯下来。 多年前他走这条街的时候,许多老酒店家还未开张。堂前车马喧哗,堂后嬉笑怒骂,人间的烟火气突如其来的撞进了眼中。 过去的已经过去,人人翻了新的篇章。 他这双眼睛看着赵家的高楼塌了,看着赵长宁摔的粉身碎骨,看他为世人唾骂,于是憋闷在胸憶间的一口浊气散了。 却也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剑客牵着他的马一路向东,去了一座坟墓前,月色亮了起来。 他手中的酒便洒落在了地上。 这是宁王的坟墓。 宁王有贤王的名声,有百姓替他扫墓,墓前摆着新鲜的贡品。 却没有人知道贤王的名声背后,宁王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一个被权力蒙住了眼的骗子。 陆惊澜曾经是宁王的走狗。 如今他这走狗还活着,当年发号施令的下棋之人却埋在了不见天日的地下。 “这壶酒,权且当谢你收留之恩,来生别投生在皇家了。” 不论宁王出于何种目的,宁王救他是真,对陆沉烟不好是真,而他和陆沉烟为了沉霜的音信背叛了宁王也是真。 这世上谁对谁错,谁能说的清楚? 剑客冷漠的神色一如他的剑。 他的剑是杀人的工具。 他从何处来? 他又要去何处? 落拓的剑客半倚着墓碑,仰头灌了一壶酒。 一双眼睛便落在了宁王墓前的石雕上。 月光为石雕洒上了银色。 石雕像是一道缄默的人像,沉沉面朝着宁王的墓跪了下来,被压弯了脊梁。 石雕是新立的,栩栩如生的眉眼。 那雕师雕工了得,九珠官帽,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