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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1/2页)
昏黄的火光映在瞳仁里,容渟重重呼了一口气,不知是否是药效起了作用,心口竟稍稍有些熨烫。 …… 二月初三,汪周去驿馆领了主家那边派人送来的月钱,同送钱来的人敷衍了几句,扯谎说容渟现在的腿伤恢复得不错,很快回到了城西。 容渟虽是九皇子,可尚未及冠,身上亦无官职,每月的月钱比他那几位年长的哥哥少了许多,一个月只有十六两的俸禄,比上不足,可比起那些贫民百姓家,都能支撑得起两三年的吃穿用度。 只是这笔钱,经了汪周的手,再到容渟手里时,却不剩多少了。 ——汪周最后交给了容渟八百文铜钱。 他换将一个麻袋甩在了桌上,见容渟接过钱后莫名看了他一眼,疑心他是察觉到了点儿什么,恶狠狠的,先声夺人,“给你买了药,再去掉我的工钱,钱就不剩多少了。” “药呢?” 汪周不耐烦地把一个麻袋打开来,露出了里面的药材。 他看上去虎背熊腰,身形孔武有力,重重将袋子摔在了汪周的面前,“药都在这儿。” 容渟看了眼那药。 说是药,倒不如说是柴,袋子里枯 枝与木屑巨多,草药反而零星。 容渟冷冰冰抬眸,扫了汪周一眼。 汪周并不把这个主子放在心上,被家族遗弃的庶子,爱死不死爱活不活。 可他却也常常因为他那双眼睛感到忌惮,狭长的眼眸,像小狼一样,总幽幽隐藏着一股厮杀的狠劲儿。 就像刚才他眯眼看人时,眼珠子暗漆漆的,幽暗得骇人,像把一切都看穿了。 他担心是自己做的手脚被容渟发现了,内心有些许惊惶,念叨道:“你一个残废,问这做什么?难不成换能站起来自己去煮药?” 这句话倒是安抚了他自己 不过是一个软弱的残废,离家千里,无依无靠,就算发现了他偷藏他的月钱,这里是他的地盘,他那个主母就请了他一个下人照顾他,这个家里他说了算,这残废能把他怎么样? 他顿时放松下来,嘲讽地看了一眼容渟的腿,“腿上有病,可别脑子也有病,要治你这两条腿是要花大价钱的,八百文,都是我精打细算给你省下的!” 说完甩门离开。 一出门,汪周就从怀里掏出了刚到手换没捂热乎的月钱,往空中抛了抛那装得满满当当的钱囊,兴冲冲地往赌场方向走去。 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姜娆只前留在这里的人,看在了眼里。 明芍将他们的话转告给姜娆时,姜娆正在书房,翻着祖父寄回来的信。 老伯爷疼这个孙女,足足写了有四页信纸,连他养的蛐蛐从玛瑙盒里逃走了,他都要在信里和孙女说一说。 姜娆看着信,想到她梦中宁安伯府倾颓的景象,她祖父守了一生的家业最终会毁于一旦,心里正难受。 明芍进来,“姑娘,留在城西的那些人回来说,那个叫汪周的下人,兴高采烈地带着一兜袋的银子,正往赌场去呢。” 姜娆把信一放,她拧着眉头,“他的主子连药都买不起,他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第5章 汪周每月腰包鼓那么一回,近一年来,每月到这时候,他眼里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但今日容渟的眼神实在剜得他心头不快,让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脸上多了一分恼恨。 他边往城中闹市区走,边想着,等回去定要试探一下,看容渟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私吞他钱财的事了。 要是容渟已经知道了 汪周眼底抹过一丝阴狠,真是那样的话,干脆弄死他算了。 反正他看容渟现在也只是拖着两条废腿,苟延残喘地活着。 半死不活的样子,和死了也差不多。 汪周想得入神,没留意间,与对面相向而行的人肩头一撞。 右肩被撞得重重往后一歪,汪周踉跄收住脚步,破口大骂,“怎么看路的!” 撞到他的是个戴着乌锥帽的小个子男人,低着头,连连拱手道歉。 汪周不耐烦地将他从面前一把拨开,“晦气东西大爷我今日心情不错,不与你这般不长眼的计较,滚吧!” 乌锥帽连忙离开,及至转角,却脚步一停,勾唇一笑。 他拿下锥帽,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递向了眼前的人,“姑娘,您要的东西。” 姜娆接过去,打开荷袋,露出了里面的银子。 乌锥帽原本是个孤儿,在街上乞讨做贼,八岁时偷到了姜娆一家头上,被逮到后,小姜娆求情,四爷把他收留进了姜府,看他手脚勤快,给了他个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