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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点头,让我扶着迈下台阶,冬雪将青石板路染白,断桥只剩半截,曲院残荷,雷峰塔巍峨,它们一同将遗憾掩盖,一同与我站在原地,看成双的人儿走远。 风夹着残雪将话语送回。 月娘心疼自己的夫君,埋怨他,“新开的铺子事情极多,我说了让丫鬟送我一趟便可,为何非要亲自送我过来。” 大师兄温和低语,是这寒冬的一抹绿意,他说:“左右无事,多陪陪你罢了。” 我伸手接住一朵雪花,那是六瓣的纯洁,不染世俗,我将它洒去空中,我对着他们的背影无声口语,“月娘,师兄,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无人应我,天地苍茫,山水无声,西湖水静静千年,她见过多少悲欢离合,她俯望人间沉沦,她说,哪有完美,哪有无缺憾,不过都是挣扎活着罢了。 是啊,不过都是挣扎活着罢了。 那我为何不恣意一回,不任性一回? 第二场冬雪姗姗来迟之后,我收拾了香梅。 她对司徒陌的那点野心,在住到一个屋檐下后,愈发明显。 我去张裁缝铺子的时间与两个孩子上学堂的时间重合,我便每日想着送他们上学,接他们放学。 可香梅找了许许多多的借口去司徒陌跟前要这份活儿。 说是我从没带过孩子,一个人带着两个会辛苦。 新唐是她从小带大得,陡然到了陌生环境,得有个过渡有个慢慢来。 她左右闲在家中无事,早上与奶娘一同送孩子去私塾,晚上早早接回来,还能在司徒陌的书房里练练字念念书,怎么都强过被我带去裁缝铺。 香梅去找司徒陌求恳之时,是选了时候去得。 那日我新请的掌柜出了差错,我接了新唐与公绰便一块儿过去瞧了瞧,再回家便晚了,孩子用完晚膳,功课马马虎虎做完便上床睡了。 第二日自然被教书先生罚了板子。 新唐和公绰从小到大,从没挨过打,性子又都随了司徒陌,在外面一声不吭,强硬憋着。 午后回了家中,便再也憋不住,扁着小嘴哭得里头的小衣都湿透了。 我看着心疼,司徒陌想必也心疼了。 香梅便趁着这个当口去找了司徒陌,来来回回的道理一讲,司徒陌便点头答应了。 晚上睡在一处,司徒陌将此事与我说了,我当场发了脾气。 我将木制枕头甩在他胳膊上,犹觉得不解气,将床边他的衣物一股脑儿扔在地上,一只手指指着门口,“出去。” 司徒陌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更何况他本就脾气不好。 他下去床沿边,将衣服一件件穿好,忍得额头都是青色,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