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①⑤忏悔 (第4/4页)
低头看了看那手,无名指正好好戴着一枚戒指。 多残忍,像是特意要告诉他的。 誓洇捏着那只手,在无名指的戒指上摩挲了两下,随即笑着放开。 “学长,一年不见,你又喝醉了。” 谢惟燃缩回手,换了一只手拉他。 “别急着走好吗?至少坐下来喝个茶……” 誓洇关上车门,对上他的目光。 “好啊,学长这么热情,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坐到一家茶庄里,两个人对坐在一个包间里。 誓洇低头喝茶,内心的情绪翻涌压了又压,最后目光清明地对上谢惟燃。 “想说什么,就一次性说清楚吧。” 谢惟燃对着那双眼睛,怎么也说不出心头的那几个字。 “不想说的话那算了,你和我哥的事我都听说了,什么时候办喜酒,叫我一声。” “誓洇……我们的事……是我做错了……” 誓洇抬手止住了他。 “没有的事,你们不用一个接一个地认错道歉了,没有谁做错什么。我年少不懂事而已,情难自禁,精虫上脑,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你不提我不提,就揭过去吧。你们在一起,好好地就够了。不用觉得对我愧疚,我也没吃亏。” 誓洇说完喝了口茶,又低着头,将心头涌起的酸楚悉数压下去。 谢惟燃一肚子的话都叫他三言两语都打发了。 两个人对坐着,只有沉默。 誓洇率先站起来,“话也说了,茶也喝了,就这样吧。我们到此为止,都各自回各自的位置上去,各司其职。” 誓洇穿上鞋离开,谢惟燃愣坐在当场。 他知道,这块空了的心,终究是回不来了。 誓洇出了茶庄,那没忍下来的情绪都从眼泪里涌出。 但他面无表情,心好像撕成两半。 一半在笑。 一半在哭。 他无力合起来。 打开车门,发动车子。 开了四个小时,车子停在自己租的院子里。 脸上的泪痕都干了,眼睛红得充血。 电话响起,是岑远。 挂完电话,誓洇又坐回车子,开车去了岑远那里。 “誓洇啊,这一年都没有来买这件衣服的人,那位设计师和我的合作也到期了,这件衣服就要撤下来了,你若是真的等不到那个人,就自己收了这件衣服吧。” 岑远的话,如一记重锤敲在他心头。 他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他赶去衣服下架之前,把衣服买了回来。 岑远一见到他哭红了眼,宽慰他似地拍拍他的肩。 “有些梦,该醒,就醒来吧。” 是啊,该醒来了。 大梦一场,终成空。 是夜,河水在月光照映下泛着光亮。 誓洇换上了那件衣服,很合身,很漂亮。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起前不久一部日本的电影里,白无垢新娘就是身着一身白衣,在一个雪夜,去嫁自己的情郎。 只可惜,云南太暖和了,冬天没有飘雪,不然,一定很漂亮。 下水前,他仔细检查了绳子和石头,绑得很牢,他一步步朝河里走去,任由河水将自己淹没。 他沉到水里去。 他终于看见了他。 他朝他伸开手。 他义无反顾地搭上去。 他和一具骷髅拥抱在一起。 亲吻在一起。 他们紧紧搂着。 沉于河底。 素来冬日无雪的云南下起了雪。 在这个寻常的冬夜。 雪花一点点飘散在河面上。 誓洇应该看到了吧。 白无垢的新娘。 终于嫁给了心爱的情郎。 他们一同殉葬在那个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