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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夫君他眼盲 第9节 (第2/3页)
她心里揣着事,不能安眠。 她夜里已经醒过两三趟,每次醒来都要往窗子处望上一望,等到了此时再醒,便是一丝睡意也无了,只想等着柳氏身边的人早早来【gzh:又得浮生一日凉呀】唤她去见叔祖。 施玉儿叹了口气,将自己往被里埋了埋,被子里始终泛着淡淡的寒气,她睡不上热来,每日醒来身上都是带着凉意,如今天气又渐冷,她倒是希望自己一病不起,便不用再被送入曹通判府中。 但只要族里过了明面,施二叔才不会管她愿意与否,这群人皆是心肠黢黑,吃人血馒头。 思及此,施玉儿轻笑一声,将冰凉的手掌放到枕下,忽然之间竟然想起来昨日在祠堂时触到沈临川身上滚烫的热意。 她心中一惊,面上顿时便开始燥热起来,不消一会儿浑身都有些发暖,羞的面色通红,忙整个人都躲进被里,长睫轻颤,眼尾泛红。 那种热度她只在沈临川身上感受到过,与女子身上的温暖不同,男子的身上似乎要更烫一些。 施玉儿轻咬着下唇,微微翻了个身,纵使屋中只有她一人,亦是感觉到无地自容,她的身上起了一些细汗,将骨子里的寒意驱散,就连指尖都绯红。 屋内的光线仍旧灰暗,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冷气,偶尔响起木床因为辗转而发出的轻微‘嘎吱’声。 今日的清晨注定有些难熬,施玉儿半阖着眸子,待到心中羞意下去后便又渐渐泛起困来,细白的指尖抓着被角,不消一会儿便渐渐睡熟。 等她再醒时,天光已经大亮,约莫辰时过半,院内石桌上有厨房送来的早饭,早已经冷透。 昨日一场雨后,今日便又更冷了一点,呼吸间吐出细细的白雾来,今年大概雪落得要早一些。 施玉儿坐在院中,望着地面石砖上细细的裂痕,恍惚间想起两年前冬日母亲带着她在花园雪地撒盐的场景,那时母亲面上的笑颜似乎仍在眼前。 而今年的冬日,她却前途迷茫,不知将会身处何地。 初冬的天空宛如浸湿过的宣纸,黏腻又冷清,她望了一会儿后便收回目光。 在双亲方故去的那段时间,她终日浑浑噩噩,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可如今再看,这方天空依旧高悬,不同的只是她人生的天塌了,又被摇摇晃晃的支撑起来。 施玉儿将冷了的馒头撕成小块,就着白粥咽下,白粥很稠,冷却后泛着淡淡的苦味,弥漫在她的唇齿之间。 等到了午时,抚琴才不慌不忙的过来,请她去西院见族老。 施玉儿整理着装后,将心中的期待与喜悦之情压了又压,才勉强着没在抚琴面前透露出旁的情绪来,一路沉默。 施府并不大,从她住的院子到西院也不过半刻钟的距离,紧挨着府内公子上学的私塾。 施玉儿路过时又听见私塾内郎朗书声,以及沈临川讲解教义的清朗声音,她从小径之上望去,恰见他半阖着眸子的模样,他的双唇嗡动着,半响后又微微俯身细听孩童的解答。 私塾内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坐的端正,都微微仰头望着他,眸中偶尔流露出濡慕之情,并未欺辱夫子眼盲,而是聚精会神的学习着。 沈临川讲课讲的有多好施玉儿并不知晓,但是却是大抵能猜到,他定是将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尽数记在了脑中,再以自己的方式为孩童们讲学。 这位先生,真乃奇才。 抚琴见她目光所至,以为她是好奇,故而替她解答道:“这位先生据说从前知府府上门客,生下来便看不见,后来不知是何缘故竟然到了咱们老爷府上,被请来为几位公子教书。” 她说着,似乎有些微微的感慨,“若不是如此,这位夫子也该是位人物。” 施玉儿微微点头,沈临川的确该是一个人物,就算现在不是,或许等到将来,总该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不会一直被拘泥在一个小小的吏目府上做一位教书先生。 尽管他眼盲。 二人的话言尽于此,西院与施玉儿所住的东院不同,西院是老太太住的地方,故而更加清净雅致一些,却并不显得破旧寒酸。 老太太信佛,时常会请云渺寺的师太前来诵经祈福,故而院内总是弥漫着淡淡的香火味。 抚琴将她引至西院的东侧间,送至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