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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第2/2页)
伏在地上,地衣的粗糙摩擦着她的额头,“陛下,是奴婢生了贪念......” “偷桃换李,私逃出宫,欺君。”周恒坐回椅子上,平静地问她,“你还想要什么罪名?” 姜漓再没了狡辩的机会,只道,“奴婢知罪。” 周恒沉默了半晌,“你胆子不小。” “请陛下开恩。” “那夜你私逃,逃出去当如何?” 姜漓趴在了地上,“奴婢在罪难逃,奴婢认罪,陛下仁慈,还请陛下饶过姜家。” 周恒面无表情,“朕从未仁慈过。” 姜漓六神无主。 突地就想起了曾经浣衣局碧素姑姑说的话。 陛下心头有位姑娘,那姑娘懂熏香,恰巧就被你碰上了,关键时候,你该知道如何保命。 姜漓闭上了眼睛,道,“奴婢愿一生呆在宫中,伺候陛下,替陛下熏香。” 半晌,周恒道,“你倒是敢承诺。” “奴婢所言发自肺腑,日月可鉴。” 姜家上下几十条人命,值了。 周恒没再同她废话,将桌上二皇子的那副画像,缓缓地卷了起来,“这东西留在你身边不合适,还回去。” 姜漓抬起头,周恒将那画像递了过来。 姜漓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开恩饶了姜家,忐忑地起身走到案前,去接画像。 周恒却又收了回去,“备个火盆进来。” 姜漓眸子一跳。 “烧。” 姜漓看着周恒将那画像丢进了红彤彤的炭火上,屋子里一股烟冒出来,画像在她眼前燃出了火苗。 在久财崖闲着无事时,清师傅也会同她说几句朝堂上的事。 太子和二皇子不和。 这样的关系,终是在二皇子战死沙场后结束了。 二皇子救了他的命,再大的恩怨也该了了才是。 姜漓不懂朝堂的政事。 就如同不懂父母为何会私藏炸|药一般。 她问过清师傅,清师傅说,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不懂。 后来长大了,也没见清师傅同她解释过,她想寻到了机会再问,可清师傅却先死了。 朝堂的事她不懂,但她进宫大半年,知道陛下的铁面无私。 姜家怕是在劫难逃。 火盆里的画像化为了灰迹,姜漓的眸子倒也不如先前的慌乱,冷冷清清,放弃了挣扎,安静地等着他降罪。 片刻,周恒却道,“另一张,也烧。” 姜漓错愕的抬头。 周恒的脸色,没有姜漓想象中的怒气,平平淡淡,毫无波澜。 可姜漓却似是从黑暗中窥见了一丝天光。 许是怕周恒反悔,姜漓扔的比之前二皇子的画像要快,火苗子再次腾空烧起来,姜漓又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陛下是不是开恩了。 两幅画像均成了白灰后,姜漓转身,想去求证,周恒却再也没提这事,下巴一扬,瞧了一眼案前那早已冰凉的香炉,道,“当差。” 姜漓抱着香炉子,心神不宁。 犹如头顶上悬着一块石头,快砸下来了,它忽然就停了,但姜漓不知道,它何时又会砸下来。 很煎熬。 姜漓终是明白了过来,皇上是在温水煮青蛙。 她的所有把柄都在他手上,她的命,姜家的命也在他手上,他高兴了可以忘,不高兴了便会想起来。 这便是一代帝王,最能拿捏人的本事。 夜深后,一切归于平静,就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周恒伏案批起了奏折,姜漓埋着头焚香。 安静的屋子里,突地一声翠响,周恒手里的笔顿住,冷冽的眉眼,淡淡地扫了过来。 姜漓立在一堆的碎片之间,脸色惊慌。 这是姜漓当差以来,头一回失误,不过一个晃神,那炉子就脱了手。 姜漓“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