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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第1/2页)
“多谢公子。”安青云手指微颤地接过来,不善言辞的语气中尽是感激。 纪忱带着深意说道:“蛮荒之地变幻莫测, 距今已十三年之久……” 数百户的人家,如今只剩这轻飘飘的一张纸,其中意味着什么, 安青云是明白的。 “奴才总要试一试,不管是否有幸寻到父母, 公子的大恩大德, 奴才定谨记于心。”安青云坚定地看着他。 纪忱精致苍白的手指托起茶盅:“帮她便好。” 出门穿过长廊, 那种奇妙的怪异感又漫上纪忱心头,背后像是有一道灼人的目光紧盯着他, 但没有恶意。 纪忱心中一动,垂眸下瞥, 忽然再回头看了一眼。 跟随他身后的侍仆谨慎地问:“公子怎么了?” 纪忱摇头,攥拳轻咳一声。 出了弘香坊,那种感觉果然消失了。 侍仆给弘香坊喂马的小二打赏后, 躬身坐在车板上与马夫闲聊。 “还是宫里的这些公公们会享受。” “羡慕啊!不男不女,没有子嗣给你你要不要?”侍仆小声笑着说。 “凌泉!”车厢内纪忱喊道。 名唤凌泉的侍仆应声进里:“公子又何吩咐?” 纪忱靠坐在马车车厢内置着的软榻上,安静地看着书卷, 手指轻轻翻了一页:“《相鼠》二十遍。” 凌泉不敢反驳,知晓刚刚取笑的话传到纪忱耳朵里了,也怪他嘴上没个把门,他只能乖乖听命。 “你对弘香坊很熟?”纪忱抬眸看他。 凌泉说道:“奴才也是第一次来, 但先前听过这家酒肆的名号。 弘香坊靠着灵境胡同,往来食客多是西厂的人和宫里的宦官。 一直有传言,若想一步登天可自己去了势,来弘香坊走一走认个干亲就行。” 纪忱一边听着一边推开窗户,街道宽敞,一辆奢侈华丽的马车朝相反的方向与他们擦肩而过。 马车两端悬挂的旌旗和木牌上都镌刻着龙飞凤舞的“周”字,观其车头车尾护卫的穿着,这便只能是那位的车架。 马车将将停稳,周津延就已弯腰出了车厢,下马车,阔步跨入弘香坊的大门。 钱大壮像是过年似的,快步走到周津延跟前:“小的给督公请安了。” 周津延目光巡视大堂。 “两位公公都在楼上,小的给您带路。”钱大壮连忙说。 听这称呼,周津延眉心鼓跳,压紧牙关,手臂微扬,止住他。 钱大壮讪笑着收回脚,弯腰伸手指着方向:“您请,您请。” 听着沉沉的脚步声,掌柜搓搓肩膀,缩到了柜台后面,瞧着帐本的同时还不忘偷瞄二楼包厢。 包厢门外的番子瞧见周津延,面色一肃,刚要开口,被他锋利的眼风一扫,安静了。 周津延抬手径直推开房门。 屋内刚止了眼泪的幼安正蔫巴巴地靠在窗栏上,唉声叹气。 沉浸在错失与她哥哥相见的悲伤中,她想能瞧一眼哥哥,她已经该满足了。 可是她扁扁嘴,还是很伤心。 孟春站在她不远处,擦着冷汗,这位总算是哭完了。 屋门忽然敞开,幼安和孟春同时抬眸看过去。 周津延背着光站在门口,身形伟岸挺拔,面庞线条流畅,只是看不太清他的神色。 “小周公公玩得可开心?”周津延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 小周公公?幼安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后面色爆红,张张小嘴儿,尴尬极了。 孟春默默挪着脚步往后退,周津延侧目淡剐他一眼。 “走吧,干儿子。”周津延慢悠悠地说。 完了!完了! 幼安揪着自己的手指,瞅瞅孟春,水盈盈的眸子满是求助。 孟春呵呵笑着,错开她的目光。 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万一有什么,还指着她替他求情呢! 反正督公拿这位主子也没有办法。 *** 马车行驶在街道上,许是车轱辘不小心压到了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