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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长子科举入仕记 第178节 (第1/2页)
“我今后……也会这样累么?”皇太女的声音在宫内回荡,显得格外空灵,其中夹杂一丝孩童对未知的恐惧。 卓思衡意识到自己的憔悴和愧疚至使的失态也让皇太女心生惧意,他稳住心神,看向她道:“会的,但你的疲惫都会有所收获。” 刘玉耀暂时不能理解其中含义,她想了想,学着卓思衡平常安慰她的动作,也将小小的手掌搭在卓思衡肩上轻轻一拍,说道:“相父也会有所收获的!” 卓思衡心怀此生从未有过的百感交集,忍住眼泪用力点头道:“相父今日最大的收获,就是你与苍生的未来。” …… 此次行刺宫变风波的言议被皇太女的册立所取代,成为真正使人不住言说的大事,流窜于朝堂之上和市井之间。 并非没有反对的声音,只是这些声音最后都被利益牵扯,当最后明光学宫的诸位宗室子嗣被押送回各自封地后,皇帝从严处置了与刘钺勾结的朝臣,杀儆后又有恩典:紧接着明光学宫广开学录的旨意便下达四海。 这次,不论官职与出身,但凡年纪七岁至十三岁的孩童皆可取试得以于学宫入读,且入内之人今后无需科举,亦可于皇太女东宫为官。 最重要的是,入试分为男女二考,除去男子,女子亦得以应诏。因皇太女也需如镇定二公主与诸位女史一般博学的女伴,此为特例。 一步登天之机在前,百姓可有鱼跃龙门之幸,而公卿之家亦都感怀幸好女儿得入大长公主之女学,今日才有如此良机可以把握。 非议被希望与期待淹没后,震动也只是悄然无声的挣扎而已。 当皇太女奉行礼法以东宫之仪拜谒祖陵时,那些甚嚣尘上的反对就已是大浪淘沙后的少许遗存,无论是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都掀不起任何风浪。 就在这份平静中,刘玉耀的东宫之仪十分隆重,连重伤初愈的皇帝都不顾身体参加一系列于京中的典仪,但因不能见风太久与劳碌奔波,祖陵的郊祭刘煦却无法亲临,只得让卓思衡率领群臣,陪伴皇太女刘玉耀前往祭祀。 东宫祭祖的典仪繁琐复杂,成人亦是折磨,故而许多本朝帝王立年幼子嗣为太子时,多因恤怀而略有延后。可刘玉耀却不能延后,因为她是史无前例,于是必须名正言顺。 看着小小的女孩汗流浃背面色苍白,却还是在重复礼官所示意的礼范,卓思衡在几步之后心痛不已,却也知晓她今后必须隐忍的苦痛只会更胜今朝。 天未亮便开始的祭祀终于在三个时辰后进入尾声,然而此时仍未到晌午。 刘玉耀即将进入祖陵太庙内,独身一人叩拜列祖列宗,并慎独一人在其中至黄昏方可出,这倒是比在文武百官和公卿之贵面前重复繁琐礼仪要轻巧许多,可祖陵太庙内极为昏暗,只有令牌前供有长明之灯,想到这里,刘玉耀便心生惧意。 她最近越来越怕黑了。 就在她徘徊犹豫之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刘玉耀抬头去看,笑着低声叫了一句:“相父!” 卓思衡身着大礼朝服,也是繁琐,但他因是顾命之臣,代行皇命,有责任领着东宫皇太女至太庙门前。 于是他牵着刘玉耀走进太庙的院落,典仪的随从严守礼法,站在外面恭候。 偌大御道只有他们两人亦步亦趋朝前走去。 “相父,你身体好些了么?” “好多了,只是风寒。” “这几日没有见你进宫,真的好了么?”刘玉耀有些怀疑。 卓思衡其实进宫了一次,但不是去见皇帝也不是去见刘玉耀,而是去见了太后。 他将一个只有成年男子大拇指粗细的精致瓷瓶自掌心展露。 太后面若止水望着这个瓷瓶,叹道:“哀家可以瞒过所有人,却早已知晓瞒不过卓大人。” “太后在皇帝出事后从事发昏厥到前往福宁宫,这期间足以去一次赵王宫,将这毒药赐给赵王。”卓思衡语气平缓,不似兴师问罪,也并无怒意起伏,只是在陈述事实,“那个时候,整座宫中,赵王是陛下唯一的威胁。” 太后的眉眼微垂,缓缓道:“那孩子并非有罪之人,可生下来却已是戴罪之身。哀家自知此心狠手辣之举甚为违背天理,但那个时候,哀家的天理便是陛下,便是阿辰……若上天意欲惩罚,就让哀家一人承担好了……” “太后当断能断,以身犯险,为臣所不能。臣并非来指认逼迫太后,而是将此证物归还,这件事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若太后有罪,臣亦会得领天罚。”卓思衡将瓷瓶放在太后近前,又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