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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潮 第42节 (第2/3页)
她两个姐姐读的中专,早早去了省会城市打工,都成了家。她自己一路上的虽只是最普通的公立学校,却也凭自己考上了个三本。家中并不富裕, 父母本想说服她去上个便宜的专科, 她硬气了一回, 自己收拾了行李去学校报到。本科学费还是两个姐姐出的。 这条走廊上没有灯, 只借着街道的光。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雨,扑在窗子上,徒劳无果的进攻。 她回的时候,甜品已经上了桌,陈之越没动, 也没有低头玩手机, 是一本正经地在等她。 这样一个人。有良好的出身, 体面的家庭, 有头脑, 风度,事业心,稳重,不花哨,又有些恰到好处的细腻。 像高档专柜里最妥帖大方不过时的一条羊绒围巾,可以抵挡严寒。 他关切道:“怎么了,脸色不好,没事吧?” 梁倾摇摇头,扯出一抹笑。 “对了,”陈之越说着从兜里掏出个红色绒袋,“我姥姥开年去上了头柱香,捐了功德得了这串木头珠子,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老人家一点心意。我想着送给你吧。保你今年平安顺遂,新年好彩。”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对他说许多——关于张佩宜,关于方建,关于吴家涵的那双手,还有关于她自己,她的谎言,脆弱,不自洽。她去世的父亲,生病的母亲,刘思齐的离开,望县的老屋。 还有,关于她自己,她的自私与温柔,关于她怎样鄙夷却又渴求纯粹地爱人和纯粹地被爱。 可陈之越看起来是这么的完好无伤,和这温情脉脉的礼物一样,令她无所适从。 —— 任何丑陋的话题,在他们之间似乎都找不开介入的缝隙。 她凝视那串珠子,脸上还是挂着那抹浮泛的笑,最终只说:“谢谢。这好贵重。” 陈之越示意她抬起手腕,给她带上这串珠子,垂着眼睛诚恳地问,“梁倾,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呢... 我的意思是,除了做朋友之外,我们之间有别的可能吗?我这人吧,不是那么善于表达,也不想对着你说些不切实际的承诺,但,我想让你知道,我是想与你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 “... 我前两天,拿到了北城航空研究所的工作offer,我也挺惊讶的,本来没抱什么期望。这是我特别想去的地方,所以我也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北城... 我看你在律所这么辛苦,到了那儿,如果你愿意,可以换个工作... 我姥姥以前的学生现在各行各界都有,找一个适合你的不难... ” 梁倾出了些汗,仿佛灵魂出离身体,升到黑黢黢的最高处,俯瞰那盘腥冷的刺身,还有桌边坐着的她。温热的,衣着体面的。 她亦看到两年前的她自己,穿着过于紧绷的包臀裙,坐在ktv里冲人假笑。还看到出租屋里地板上那块陈旧的污渍,厕所排风扇细缝里发黑的霉点。 这个称作灵魂的东西,冷冷地轻蔑地质问她,‘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知道这也很突然,你可以慢慢回答我... 但梁倾,我是很认真的。”陈之越见她神色游离,补充道。 - “想什么呢?”徐悠敲敲梁倾的桌子,示意她要不要一起去买午饭。 “没什么...”梁倾起身,下意识地抚了抚手腕上那串珠子。 徐悠见了那串珠子,心里了然,等出了门才凑过来小声说:“这是小陈送给你的吧?” 张佩宜已经回来上班了几日,见她们往外走,如常的笑着跟她们打了招呼。 她几乎从不外食,总是自己带饭中饭一个人在小厨房里吃,有时候看些搞笑的小视频,带着耳机,无声地咧嘴笑。带饭是为了节省,中心区周围的物价实在昂贵。 有几次梁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