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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9在羊水中溺亡 (第2/2页)
洋地活着。 从我有记忆以来,每次跟他们共同生活,犯错时祖母没有一次会漏过训斥我像我妈的机会,一次都没有。 我知她对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勉励我成为一个阳光、爱笑的明媚女孩。 可素日便有吊着一口气在活着之感的人,怎么会在一套语言组合拳之后还兴高采烈,觉得对方是把自己打醒了呢。 只是心碎成渣渣之后被吹进阴沟里罢了。 活得强大的人,有时候会在不经意间挡住别人的阳光啊。 她们从来不知道。 这些言语使得我内心的阴郁与日俱增,在这场以离婚收场却仍未停止的两个女人的战争中沦为炮灰。 直到后来与林医生对谈多次后,他问了我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是不是不想让自己开心?” 我听到这个问题时愣了几秒,思考几分钟之久才想明白所有。 原来我真的,内心潜意识里是希望自己不开心的。 究其缘由,是来源于自身做为孩子角色,对于养育者的效忠。 一个强势的养育者,无论她自身是否具有攻击性,都是具有侵略性的。尤其对于小孩子来讲,他的认知,以及为了得到养育者关注和爱的本能,使得这个孩子会扮演弱势角色。 养育者越强,孩子越势弱。 而我和少菲先生一样,都顺势成为了她们的配合者。 爱与权力混杂在一起,令人分不出到底是现实塑造了我们,还是人类天生渴望爱的本性在无意识中被利用了呢。 很难说。 但从外人角度来看,仿佛所有的错都归于接受馈赠的一方,不可谓不杀人诛心。 生病或犯错是一个人成长历程中必不可少的部分,也是磨砺心性的良药,可强势的养育者作为长辈,已经占据了许多正确选择的赛道,无论孩子如何选,只要他抱持着想要独立,成为自己的反叛之心,他就几乎无路可走,最后只能从一扇不堪的窗户中仓皇而逃。 不然他依然是自己和外人心中的附庸者。 此刻心中最大的期待,不过是养育者真正认可他的独立,外界能认可他是一个活生生的,单独的人。 天不遂人愿。 破碎的自我往往难以获得救赎,准确来讲,除了自我救赎,任何人事物都不能对其本身产生关键作用力。 在这种潜意识悲观部分影响下,孩子往往会在期待被认可作为独立个体之外,更渴慕着养育者的爱和关注,这种渴慕不亚于黄赌毒之瘾,乃至更甚,从而引发出更激烈的寻求关注的反应。 就像我看少菲先生与张兰女士直播连线时,他因为自己新冠症状过于严重而跟母亲说,希望母亲在他死后埋到八达岭,(与他早逝的舅舅一起)。 许多观众都觉得他反应太过了,张兰女士一时之间也挺无语的,年纪轻轻的孩子在自己面前谈死亡,这对所有母亲来说都是一件非常荒谬的事情。 我看到这个片段的时候,却瞬间泪流满面。 多少强势养育者的孩子,是用撕裂自己的方式去对养育者说, “如果我受伤你才会爱我,那我愿意用死亡来唤取你的爱,求求你,爱我吧。” 来自灵魂深处的声嘶力竭,不知多少人能看到。 心理学上讲,如果对爱的感知异常,人就会通过性和死亡这两个有真实感、可触碰的事物去满足自己的需求。 在这点上,不管是抑郁问题还是对性的过度需求其实都能佐证。 过于强势的养育者,往往会导致家族性悲剧。 他们的孩子要么成为其附庸,永远“孝顺”,放弃除脐带以外获取营养的渠道,生于羊水,死于羊水。 要么在脐带供养中,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激烈反抗,或顺产重生进入现实世界,或落陷于羊水中的难产,最终在死海中溺亡,未来始终前途未卜。 除了找一条难走至极到无人可走的路以外,我们已经找不到不成为她们影子的方式了。 也许有一天她们会老,会示弱,可那时的我们,还真的需要这种爱吗? 至少我已经不需要了。 在找到自己强大而旺盛的生命力后,以此为动力,正朝着自己人生目标在努力着。 而养育者的爱,大概只能作为午夜梦回后与朋友提起的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