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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探戈(1) (第2/2页)
几个人要去乡下酒庄喝个嗨皮,我不太喝酒就没去。 正好整理下之前在巴黎圣母院拍的素材。 大概忙到深夜,就着早晨没吃的酸奶麦片看了两部贝托鲁奇的电影,《戏梦巴黎》和《巴黎最后的探戈》,它的光影和破碎感令人着迷,却又因许多性意味的部分而感到不适,尤其《巴黎最后的探戈》里男主性虐女主的部分,看得让人喘不过气。 打开窗坐在被深夜潮湿空气浸润的阳台上,眺望着远处发光的铁塔,看它由亮到熄灭,天也亮了。 7、8点钟的巴黎有种面包烘烤的香味,一点点柔和的焦味,像是妈妈温柔又严厉地叫你起床。 这时候当然要吃可颂啦,我最中意咸可颂,里面加火腿芝麻菜黄油,味道酥香,非常有满足感。 如果还有胃口可以来一点新鲜出炉的法棍,不硬哦,外酥内软,略有嚼劲,很像国内的硬面火烧。 配黑咖啡刚刚好解腻,像我这样山猪吃不来细糠的,当然是double shot起步。 喝完人就裂开了。 又困又晕又睡不着。 迷迷糊糊回酒店躺在床上等待入睡。 醒来天已经擦黑,口渴得要命。 我起身准备下床找水喝,旁边递过来一杯水。 接过来猛灌完定神一看,我妈搁旁边坐着。 差点吓到当场去世。 我结结巴巴问她怎么在这,她眼神好像那个挖掘机,在我脸上挖了两个球。 场景还原: 我吃早餐的时候喝了4个shot,加上熬大夜,肚子里也没有太多食物,回房间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昏过去了,第二天客房部人员进来打扫时,发现我一动不动没动静,立刻叫救护车送急诊。 巧不巧,那天公共部门相关什么地方在闹罢工,影响到了医院,送过去耽搁几个小时也没看上医生。 他们倒是通过各种方式最终通过监护人联系到我妈。 她赶最快一班飞机从伦敦过来,来了之后看没什么大事,又把我送回酒店,守在旁边直到醒来。 于是毫无疑问地被她老人家骂得狗血淋头。 最后留下一句“你想做什么我也不拦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身体是自己的,我不操这闲心。”起身离开。 我拿起床边的手机开始翻消息,给朋友打电话。 她们回巴黎之后来看过我,当时母亲已在旁边守着,了解情况之后被劝着先踏上了返程。 结束通话后,我起身穿戴好打算出门找点东西吃,冷不丁在门口看到和一名男子说笑的母亲。 她看了我一眼,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示意他回头看我。 “Robert,这是我女儿。” “囡囡,他是......你叫他Robert就好。” “妈妈的男朋友是吗?知道了。” 我苦笑着应付了两句,从他们身边穿过走向电梯。 大概人生没有几次这样累的时刻吧。累得像是拖着整副躯壳走了一个世纪。 我在电梯里保持微笑看着眼前的门合上,母亲身旁那个男子还笑着冲我用力挥了挥手。 门关上后我立刻掏出手机,像是不顾一切似的,打了某个熟悉号码。 “hei Matthew.” “uh-huh?” “是我。nasia。” “我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吗?你的声音好像在抖。” “如果方便,你能来巴黎一趟吗?我知道这很突然。” “你稍等,我看一下日程表。”电话里传出他与助理讨论的说话声。 这一刻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因电话那头的声音暂时得到平复。 “明天为止不行,行程安排比较满。后天下午开完会之后我过去找你。” “ok,后天见。” “你怎么还在电梯里?Robert说正好等会一起吃饭,还怕你走远了。”母亲笑吟吟望着我,完全不复刚才床前的样子。 “刚刚给朋友打电话忘了,抱歉。” 片刻静默。 “走吧。”她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与我十指交扣,绵软与温热透过掌心传来。 她并没有因我未回握而转头,只暗暗收紧了力度。 电梯门开了。 门外喧嚣与繁华涌入这个狭小的空间,像洪水般裹挟了我和母亲。 她坚定地拉着我向外走,没有丝毫犹豫。 突然手背一痛。 我低下头望向两只手交迭处,五个红色指甲如同钉在手背上的利剑,尖锐得像是马上会滴血。 “她不在乎会弄痛我。” “她不在乎会弄痛我......” “她不在乎会弄痛我!” 瞬间爆发的情感让我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气去抵制她的牵引。 她终于察觉到什么,顿了顿脚步。 随着转头将十指交扣的两只手抬高,看着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 “听话。” 一个我从来都没听过的温柔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