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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第1/2页)
梁太医一针扎下去。 “……”云琅闷哼一声:“六年前。” 梁太医:“伤又是什么时候受的?” 云琅这次不说话了,只是笑,低头轻轻揉了揉胸口。 梁太医看着他,皱了皱眉,向缓和些的穴位又下了几针。 云小侯爷当年在宫中养得精细,这些年被糟践的差不多了,瘦得筋骨分明,连新带旧落了不少伤痕。 尤其胸口那一道刀伤。 狰狞横亘在心口,纵然看起来早已痊愈了,也依然显得格外怵目。 军中铠甲有护心镜,伤到这等致命处的机会不多。离了沙场,以云琅的身手,轻易也不该受这般几乎夺命的伤势。 他不肯说,梁太医也不再问,避开陈旧疤痕,将针尽数下完:“忍两个时辰。” 云琅仰卧在榻上,愕然起坐:“这么久……” “你拖着这伤不治的时候,怎么没说这么久?” 梁太医毫不心软,押着他躺回去:“琰王说了,不将你这旧疾尽数去根,琰王府出五十个人,在整个京城的茶馆酒肆讲老夫当年那没治好你的故事。” 云琅:“……” 云琅干咽了下,想起此前听得有关琰王诸般传言,心情复杂:“还真很是……凶恶暴戾。” 梁太医身心沧桑,叹了口气。 “牵累……”云琅扯了下嘴角,“牵累您了。” 好好的太医,就因为牵扯上自己,不只信了龙凤胎,现在连名声都保不住了。 云琅一片好心,替他想了想:“您喜欢江南气候吗?我在那边有些旧部,凑一凑钱,还能再开个医馆……” 梁太医瞪圆了眼睛:“你也不信老夫能治好你?!” “不是。”云琅苦笑,“我——” “你什么你?!”梁太医怒斥,“你就留在琰王府上,好好养着精细调理,又不是没有盼头!” 云琅张了张嘴,低头笑笑,没再出声。 “你这旧伤,七分确实凶险,剩下三分,在你自己糊弄。” 梁太医看他半晌,稍缓了些语气,沉声道:“老夫不知你究竟出了什么事,可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有病不理有伤不治,还是看得出的。” “你这样的,老夫也没少见过。” 梁太医道:“觉得自己没几日可活,便不遭那个治病的罪了,只管挑着自己高兴的事做。拖到死期,闭眼蹬腿了事。” 云琅咳了咳,小心劝:“您声音稍微轻些……” “现在知道怕人听见了?” 但凡医者,向来最气这等病人。梁太医扫他一眼,收拾东西:“行针是通你肺脉,若要效果最好,得站起来走。” “……”云琅被他扎了一身,低头看了看自己仿佛拥抱了头豪猪的架势:“就这么走?” “自然。”梁太医莫名,“不然如何,蹦着上房吗?” 云琅咂了下嘴,猜出老太医只怕在萧朔那受了十肚子气,不再找骂,安安生生闭嘴听训。 “不破不立,引发旧伤再通血脉,比现在疼上十倍不止。” 梁太医生着气站了一阵,看他不说话,才又道:“不能用麻沸散,要你自己推行血脉。” “或者你就这般躺着。”梁太医道,“再如何行针,无非理气排淤,止一止疼罢了。” 梁太医:“老夫言尽,你自己衡量。” 云琅哑然,抬手同他作谢。 梁太医一世声名尚且拿捏在琰王手里,还要找办法治云琅的伤,没工夫同他客套,匆匆走了。 云琅自己发了会儿呆,撑着胳膊,边轻轻抽着凉气边躺回去。 梁老太医一着不慎误上了贼船,医术却是分毫不差的。 一组针行下来,疼归疼,始终盘踞在胸口的压抑闷痛却散去不少。 云琅趁着心神清明,合了眼躺平,在心里慢慢盘算。 事出突然,他自顾不暇,还没能顾得上细想昨夜刺客的来路。 他进了琰王府,在等闲外人看来,无异于自寻死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琰王手刃了以泄心头之恨。 还不放心,急着要他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