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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第2/2页)
,半夜扒琰王府墙头……” 云琅不太敢细想那个场景,按按额头:“……算了。” 好好的御史中丞,深更半夜,趴在琰王府墙头上跟自己说话。 一旦叫萧小王爷知道,刀下没准都要见血。 说不定还会觉得这面墙都不干净了。 把墙扒了,祭御史中丞英灵。 云琅振作精神,拿了盏茶,一气灌下去:“拿纸笔过来,我给他写信。” 刀疤替他翻出笔墨宣纸,迟疑了下,叫他:“少将军。” 云琅打着腹稿,随口应了声:“怎么?” “少将军要见御史中丞,是要打听琰王的事吗?” 刀疤铺开宣纸,替他磨墨:“上次中丞说,御史台攒了百十份弹劾琰王的奏章,少将军要看,都能送来。” 御史中丞一口气说得太多,刀疤记不住,囫囵道:“还有礼部的的,工部的,好几个部的……” 云琅听得头疼:“这是结了多大的仇?” “京城里,对琰王都颇有微词。” 刀疤不很懂这些文人酸词,回想着给云琅复述:“只是圣上纵容,都忌惮退让,不敢招惹罢了。” 云琅按着额角,坐了一阵,点了点头。 先帝虽然优柔寡断,却毕竟为人宽厚,向来仁慈。对萧朔的纵容厚待,七成歉疚三成怜惜,倒没有旁的心思。 只是……这份厚待,到了旁人手里,便成了把刀子。 拦在萧朔身前,替他跋扈骄纵,替他四处伤人。 说不定什么时候,这把刀调转过来,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收割萧朔的性命。 “当年。”云琅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京郊城隍庙,那个黑衣人你可还记得?” “带着人围了我们,说有话要说、只能少将军听的?” 刀疤点头:“记得。他脚步虚浮,气息也不深厚,身上没什么功夫。” “谁管他有没有功夫。”云琅失笑,“你记得他穿得什么?” 刀疤愣了愣,摇头:“夜太深了,只看见一身黑。” 云琅写好了简信,搁下笔,将纸细细折起来。 的确是一身黑衣,却又不只这么简单。 赤白缥绀织成大绶,游龙衣摆,结二玉环。 瑜玉双珮,通犀金玉带。 不只是皇子的形制。 当时先帝身子已日渐不好,皇后无所出,其余嫔妃所生皇子出息的不多,一文一武。 三皇子萧钺,受封端王,曾掌朔方军,血战燕云平定北疆,骁勇善战。 …… 六皇子萧钦,性情风雅广交宾朋,处事周全,颇得人心。 云琅向窗外看了看。 他记得,当年六皇子受的封号,是贤王。 “少将军认得那个人?”刀疤微愕,“那当时怎么——” “认出了,也总要装一装。” 云琅失笑:“他要不亲自来,说的那些话,我也根本不会听。” 整件事并不复杂,尤其他在局破局,两方的情形,他一个人都知道了大半。 是什么人搅动风云,什么人害了端王,什么人不顾手足之情痛下杀手。 谁是萧朔真正的仇人。 他自然从来都知道。 “到了那个份上,报仇什么的,都暂且顾不上了。” 云琅很清楚自己当年干了什么,也毫不意外萧朔恨自己,静了半晌,低头笑笑:“先得活着……” 云琅咳了两声,按下又搅起来的旧伤,靠在桌边缓了缓:“那么多人。” 那么多的人。 他一个都没拉住,一个都没能救得回来。 “少将军。”刀疤扶着他,低声劝,“别想了。” “的确不该想。”云琅深以为然,点了点头,“我想给萧朔下点药。” 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