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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僧 第23节 (第2/4页)
着是娘家舅爷摆着架子训人,“你们这些下人好不懂事,鹤年是出家修行之人,见不得荤腥,怎的不另摆一桌?” 了疾摇摇手,“不防的,我陪着舅爷一桌用。” 永善忙笑嘻嘻情他入座。当着了疾,芳妈也不好反叱亲戚,只是愈发看不惯这章家人的嘴脸,心里暗骂一句,提着食盒又进卧房摆饭。迎面看见白凤坐在榻上,顺势乜了她一眼。 待人出去,白凤端起饭碗在榻上向月贞抱怨,“你这屋里的下人简直不像个下人,亲家哥嫂在这里,她们非但不殷勤些,反甩脸子给我们瞧。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亲家?” 月贞早察觉到芳妈的轻视,却也没法子,谁叫芳妈是冯妈的亲戚,冯妈又是琴太太跟前的老人,轻易得罪不起。 只得劝她嫂子,“嫂子不要理她,你在这里住几日,有什么是使唤珠嫂子或小丫头,不要使唤她就是了。” 饭后永善要回家去,家里尚有一摊子事丢不开,只留白凤在这里帮忙照应。屋里下人什么都没说,连月贞也一时没想起来,还是了疾吩咐丫头,“去告诉角门上套一辆马车送舅爷回去。” 月贞感激地看他一眼,与他一道送永善往角门上去。了疾另叫人预备了几样大菜,装在食盒里交给永善,“老太太身子不好不能前来,请带些吃的回去给她老人家尝尝,也算到过这里一趟。” 永善揭了盖看一眼,都是些素日吃不上的野味海鲜,心内无不高兴,欢欢喜喜登舆而去。 两人照原路回去,太阳正晒,月贞将扇遮在额上,恰好也遮住她一双眼睛,可以肆无忌惮地往上瞟。 瞟着瞟着,她抬起胳膊肘撞了了疾一下,“你方才同我哥哥都那么多话讲,怎么这会又哑巴了?难道是省着唾沫明日好为老爷诵经?” 了疾这会又将戴在手腕上的持珠垂到虎口拨动起来,目不斜视,“你哥哥是客,姨妈请我款待他,自然不能冷着他。” “噢,你这话的意思,就能冷着我囖?” 了疾的指端摸到那颗珊瑚珠,感到一点湿润的滑腻,暗暗放在手心一看,上头扣着一点浅淡的粉色油光,在太阳底下,有明显的细细的唇纹。 那唇纹仿佛登时幻化成一张活的嘴,小巧丰腴,涂抹着月季粉的胭脂,向他掌心轻吻了一下。他一时心慌意乱,慌张得险些将整串持珠丢出去。 因此他并没听见月贞在说什么,所有的余光都落在纨扇底下的那张翕动的灵巧的嘴上。 她在他面前时时都在笑,好像从无烦事挂心头。但他仍能从她轻盈的笑颜里感受到一种孤苦。 月贞以为他是装作没听见,怄气地把纨扇掣下去,斜上眼来,“你不听人讲话的?” “嗯?你说什么?” 月贞干瞪了他须臾,一下泄了气,“算了算了,你这人没意思,玩笑也开不起。” 可她的玩笑话并不全是玩笑,底下往往藏着大胆的试探,似乎既不遵礼,也不守节。 了疾却无从讨厌,只是替她唏嘘感慨,“我方才略微试探一下你哥哥,他们恐怕是不想接你回家去。” “接我回去做什么?”月贞有些发蒙,顷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仍然装傻充愣地笑着。 她心里希望了疾不要说下去,可他们显然还没有达到心有灵犀的境地。 了疾照旧在说:“从前我就与大嫂说过,你和大哥夫妻未全,倘或娘家肯,大可以另择良人。”说到此节,他小心睐她一眼,生怕伤了她的心,“可你哥哥那意思,是不大肯了。” 不是“不大肯”,是“绝无可能”,所以月贞从未对他们有所要求。 她豁达一笑,“他们自然不肯的,我在你们这样的人家做寡妇,他们可以想法从我身上捞好处,何乐不为呢?横竖做寡妇的,又不是他们的女儿。况且这年头,卖儿卖女的也多得是。” “你娘呢?难道她也不肯为你打算打算?” “我娘只一心为哥哥打算。”月贞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