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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带着兄弟们得胜归来,再找二位讨茶喝。” 她说罢,拱手道一声“告辞”,便越过围墙而去了。 凌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眸中生出一丝憧憬:“江湖儿女,恣意洒脱。” 唐挽也看着同样的方向,道:“为什么每次都不走门呢。” 唐挽忽然又想起了崔三娘。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眸中也曾闪过坚韧勇敢的光。她不该那么轻易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想到这儿,唐挽不禁叹了口气。 凌霄投来关切的目光:“事情解决得这样圆满,还有什么不如你意的吗?” “三娘死了,哪里还有圆满,”唐挽叹道,“我若能再早一点动手,再多给她一些希望,她也不至于寻短见。” 凌霄走到唐挽身边,抬手揽住她的肩,这才发现,唐挽的肩膀瘦削纤细,撑着层层叠叠的厚重官衣。 “崔三娘必须死。”凌霄沉声道,“她是一个失去了贞洁的女子,很难再被世人所容。现在人们同情她,可再过上几年,案子渐渐淡下去,人们只会记得她已不洁。还记得那日她母亲说过的话吗?她不会有丈夫,也不会有孩子。她终会成为一个异类,整日活在痛苦里。” “世人可以容忍男子作恶,却不能容忍女子失贞。荒唐。”唐挽道。 “我亦同情崔三娘,是以同为女子的立场。世人只将女子看做生育的工具,三纲五常、德言工容,不过是为了让这工具用起来更顺手罢了。”凌霄仰起头,叹道,“唐挽,如你如我如合鱼,才是真正的异类啊。” 唐挽一直以为,人生在世,守身持正,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养一身浩然之气,便可称一声“大丈夫”。却没有想到男女的身份差异竟如此悬殊。这差异体现在世态人情上,更体现在朝廷法度上。唐挽不禁想到了自己,一旦脱掉这身男人的外皮,她竟连行走于天地间的立场都不复存在了。仔细想来,免不得郁气中结。 天理要变,伦常要变,法度也要变。 “村里几个年长的德妇找我商量,说想给崔三娘立一块贞洁牌坊,我已经准了。”凌霄说道。 有了贞节牌坊,朝廷会加发抚恤金,本家也会得到乡里的优待。这都是给未亡人的安慰,然而死者已矣。 唐挽道:“贞节牌坊,呵,这该是衙门的耻辱柱。” 凌霄轻轻抚着唐挽的后背,道:“你莫急。” 莫急,因为急不得。崔三娘一案让凌霄第一次有机会窥探到唐挽的本心。她惊异于唐挽的雷霆手段和近乎固执的坚持。虽出招阴诡,却难掩一身浩然正气。有着书生意气,却不迂腐;游走于官场烦俗之中,却不世故。眼前这个人,似乎比苏州初见时,散发出了更加夺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