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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夕成灰 第80节 (第1/2页)
“可我的确就是那种人。”他十分认真地告诉梁尺涧,他做过的事情从不会说自己没有做过,他总会承认。哪怕他满口谎言,哪怕他说自己对旁人没有罪孽,不曾亏欠。 但他做过他就承认。他只认为自己欠了谢紫殷,所以谢紫殷要的什么他都会给。 而他还是有野心。 任谁处于他的境地,都更倾向于认命,又怎么还会心心念念重回朝堂,掌握权柄? 偏偏他要这样。 偏偏谢紫殷又纵容他。 霍皖衣想着自己本来就是个不能狠下心去死的人,越是这样,就越发惜命,只想着长长久久活下去,如同附骨之疽,就赖在谢紫殷的身边。 他不敢去谢紫殷的心里,他自己很害怕。 梁尺涧又深深吸了口气。 梁尺涧干脆伸手为他倒了杯茶,靠着椅背叹道:“我其实不该是榜眼。” 他移转了话题,霍皖衣也不继续纠结,转而追问:“梁兄此话怎讲?” “我不想做榜眼,也不觉得自己配做榜眼,”梁尺涧拍着额头,一脸的惆怅无奈,“所以我和表叔公说,希望他能在最后的时候,将我的试卷再往下放上几名,我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一甲,只要别让我落个同进士出身就好……” “也不是我看不起同进士出身的人,”他嘀咕了一句,“只是我好歹也是小有名气,背靠刘梁二氏,若我只考了个同进士出身,我是真的抬不起头来。” “原本这是万无一失的。” 梁尺涧再度看向霍皖衣,眸中幽怨:“但你猜我为什么还是做了榜眼?” 霍皖衣心中隐隐有个猜想。 但是他不妄作揣测,笑道:“因为梁兄文采卓绝,引得人人击节赞叹,非要让你名列第二?” 梁尺涧摇首。 他靠着椅背,双手覆面,委屈道:“是因为谢相非要给我提甲!” “你是不知道啊,”在这件事面前,梁尺涧毫无君子之风,提及便是满腹委屈怨念,“这是什么?本朝第一次科举,一甲三人必然是风口浪尖,官场这个名利场,哪儿能是轻松就能混出名堂来?做二甲三甲,好歹不起眼,进士及第的人却是无数双眼睛盯着,做什么都会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梁尺涧本身也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 他如果是,怕是进盛京的第一天就会将自己的身份闹得满城皆知。 他偏偏不是这种人,却做了榜眼。 梁尺涧放下双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霍皖衣:“谢相亲手把我的二甲头名提成了一甲第二,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霍皖衣动了动唇。 梁尺涧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他也知道这是风口浪尖,你一个人就算扛得下来,那也要费许多心神。我这个倒霉蛋身世不凡,考中进士就再也瞒不下去,干脆让我跟你一起站在这风口浪尖……这样一来,刘相的表侄孙,新科榜眼,是不是比你这个状元更厉害?” 人世间何其不公平啊! 梁尺涧唉声叹气:“想出风头的人没有出到风头,不想出风头的人被迫出风头。有苦说不出啊……” 作者有话说: 才到家呜呜! 霍美人:没有人关心我以前过得如何。 梁神:泪目。 展某:你有一个悲惨的童年,所以你成为了坏蛋。 霍美人:对啊。 梁神:我突然不想哭了。 第70章 贪欲 夜色越深,明灯煌然,高挂的灯笼随风摇曳,长街上行人渐稀。 霍皖衣二人走下茶楼二楼时,忽而见到了个有些熟悉的人影。 玉生道长坐在角落的桌前,手中执杯,似在自斟自饮,双眼却已望向他们,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 上次相见,这位玉生道长对梁尺涧留下一句“你我有缘”。没有前因后果,亦无签文明白,不清不楚抛下这句话,让梁尺涧糊涂了好一阵子。 如今他又与他们同一个茶楼相见,看这个模样,梁尺涧迟疑道:“……他是在等我们?” 霍皖衣轻笑:“应该是等梁兄罢……毕竟梁兄才是玉生道长的有缘人。” 梁尺涧怔了怔道:“我还不想出家。” 他先一步向角落走去,对上玉生清冷淡漠的双眼,梁尺涧撩衣而坐。 霍皖衣正欲告辞,玉生却是叫住了他。 待他们都落座在此处,玉生抬起手为他们斟茶,道:“恭贺二位得中一甲。” 会在这种时候重逢,梁尺涧不认为这是个巧合,且看玉生道长的种种表现,更像是刻意为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