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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夕成灰 第7节 (第1/2页)
想应时自会应话,不想应时,纵然他再能言说,也还是得不到谢紫殷半句回答。 然而当时他们天真又年轻。 若再有四年,于如今相识,霍皖衣想,仅凭谢紫殷这寡言少语、心思莫测的模样,就足以让自己退避三舍,再不愿近。 只可惜他们相识得太早,开始得太快,结束得太过惨烈。 以至于如今沉默,都仿佛初见时最惊心动魄的那一瞬间。 霍皖衣想到这里时已忍不住笑意。 他尾音上扬,轻飘飘问:“谢相在等我?” 谢紫殷也不看他,眸光微敛,眼帘半垂,淡淡道:“霍皖衣,你很有恃无恐吗?” 有恃无恐。 霍皖衣站在原地思索片刻这四个字的意义,忽觉是有些熟悉的,因则他才思虑过陶公子的有恃无恐是何理由,未成想再转眼一看,这四个字又落在了自己的头顶。 他讶然:“谢相何出此言?我何曾有恃无恐呢。” 谢紫殷问:“你难道还不够有恃无恐?” 霍皖衣道:“谢相说我有恃无恐,总要说清楚什么才算是我有恃无恐。在谢相面前,我自认还算懂事听话,少有犯错,谢相又怎能说我是个有恃无恐的人?” “懂事听话,少有犯错?” “我未将相府闹得天翻地覆,难道还不算懂事?”霍皖衣反问,“我于榻间也算温柔小意,难道还不算听话?” 他甚至有几分委屈:“谢相的要求何其之高,连我如此懂事听话的人,都要被说上一句有恃无恐?” 谢紫殷偏头看他:“你不知道?” 霍皖衣走近了坐于一旁,趁着谢紫殷偏头看来,立时将脸埋在人颈侧,讨好道:“谢相什么都知道,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谢紫殷,你不能欺负我,我人都是你的,你要是还欺负我,我想到自己命苦,就会做出很多坏事。” “你威胁我?” “我不敢威胁,”霍皖衣道,“谢相风姿卓然、举世无双,琼林玉树,怀瑾握瑜——我若是敢威胁谢相,那是于天下人作对,我又有多少胆量呢?” 谢紫殷低低笑出声来,震颤着传进霍皖衣的耳朵:“怀瑾握瑜?霍皖衣,在你的心里,我还算高尚吗?” 霍皖衣耳尖有些发麻,他低着头从谢紫殷身上退开,转而道:“就算谢相不是那么高尚,那也总比我这个卑鄙小人好。” 温热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霍皖衣感觉有些痒,他避开手指的轻抚,却又被谢紫殷捏住下颌,不得不抬起头直视那张让他目眩神迷的脸庞。 谢紫殷道:“你不是卑鄙小人,你只是格外无耻。” 霍皖衣佯装不解:“我无耻在何处?” 谢紫殷垂眸看他,烛光映衬之下,竟也让霍皖衣从俊美精致的眉目里,看出几分意动的风流。 他问出了话,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紧张。 好像在这样惊人的美色前,自己失去了所有能掷下的底牌与筹码。 谢紫殷很认真在看他。 隔花看美人纵然梦幻,而将美人置于灯下来赏,谢紫殷想,这才更有一番风情在。 霍皖衣或许对自己究竟长着怎样一张脸毫无所觉。 他爱看旁人的面容,以此窥探,于是看得出美丑喜怒,却忘记自己又是什么样子。 四年前,谢紫殷从霍皖衣的眉眼神情里看到了盛京繁华。 于是从此沦陷,再不得脱逃。 ——而四年后,霍皖衣失势落下,当初的繁华眉目,又成了今日艳色横生的殊绝秾艳。 依旧心动。 只是受了九剑,如同心上受了九九八十一剑。 千疮百孔,满是血污,想起来时,只记得痛,记得恨,记得每个日夜入骨的思念——要折磨他,要还之千万倍的痛。 谢紫殷指下缓缓用力,在霍皖衣呼痛之前,垂下头去,以一种极强势的姿态吻上了那双唇。 作者有话说: 谢相老颜狗了。 霍皖衣:我不是吧。 谢相:你觉得呢。 霍皖衣:哈哈,我也是颜狗! 第7章 旋涡 伸出床帐的手腕间青紫满痕,解愁只看过一眼便不敢再看。 霍皖衣从床上坐起,呆呆望了片刻红得刺目的床帐,叹息着阖眼。 ……他有的底气,莫过于谢紫殷爱他的那张脸。 人讲说“色衰而爱驰”,好颜色终究不长久,于是爱慕亦终有尽头。 然而霍皖衣却想——我并不在乎。 他与谢紫殷之间,是一笔还不清的债,也无需去还的债,偿不了罪,也无法改变。即使